那兩人都是精明的人,尤其是容垣,多疑又陰沉,不管是什麼事情,他都要仔細確認一番,才會真的相信。
浣溪放下手中事情,她滿臉憂愁的看著楚翎夏,輕聲問道:“小姐若是覺著不適,便喊我一聲,我先去瞧瞧是何人在外打擾。”
浣溪話剛說完,門外便傳來一陣男聲,楚翎夏麵色一冷,其實她一點都不想和容垣這種陰沉的人打交道,可是對方偏偏緊緊跟著她不放,她也不得不用出這種計謀。
“楚小姐身子可有好些?”
容垣邁著大步走了進來,他一身絳紫色長袍,薄唇邊輕者淺笑,讓他看起來倒是精神不少。
他身後跟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老者背著行囊,神色恭敬。
那應該便是容垣請來的大夫吧。
楚翎夏眯了眯眼睛,隔著紗幔,她看不清容垣具體的表情,隻看得見門外一道朦朦朧朧的影子。
“見過三皇子殿下。”楚翎夏掙紮著起身,她咳嗽了兩聲,聲音有氣無力:“翎夏今日身體有恙,不能給三皇子行禮,還請三皇子恕罪。”
容垣立刻笑著走上前,他唇邊噙著輕笑,隔著簾子低聲說道:“不必多禮,楚小姐若是能早些好起來,本殿下也放心不少。”
他語氣關切,又頓了頓,繼續說道:“聽聞楚姑娘染了風寒,本殿下特意請來宮中極富有名望的陳太醫,陳太醫經驗豐富,定能助楚姑娘早日痊愈的。”
楚翎夏心中冷笑,麵上卻分毫都不顯,她咳嗽了一聲,便對著浣溪喊道:“浣溪,你去配合陳太醫吧。”
陳太醫身為宮中的太醫,平日裏也時常為宮妃診治,他隔著簾子,隻是讓浣溪遞了一根紅線進去,綁在了楚翎夏的手腕上,便開始為楚翎夏把脈。
楚翎夏波瀾不驚的遞出手,她麵色平靜,額間卻隱約冒出汗來。
陳太醫畢竟是經驗極為豐富的太醫,她在那醫書上看的東西卻也未必能瞞得過太醫的眼睛,畢竟她也是第一次試驗。
陳太醫眯著眼睛,把脈良久,這才收起了自己手中的紅線,他皺著眉頭捋了捋胡子,這才走到容垣麵前,拱了拱手,低聲說道:“三皇子殿下,臣已經有了結論。”
“楚姑娘所患何病?”容垣看了一眼那隔著簾幔影影綽綽的人影,眸色微冷,連聲問著陳太醫。
陳太醫皺著眉頭,似乎對於這病難以言語,他捋了捋胡子,楚翎夏卻因為這沉默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若是被發現了,可就前功盡棄了!
“回殿下,楚小姐感染了風寒,風寒較為嚴重,具有傳染性,還請殿下不要在此地多停留才是。”許久,陳太醫略微有些蒼老的聲音回蕩在室內。
楚翎夏額心也因為這結論重新落了回去,她緩緩吐出一口氣,卻因為這口氣而又嗆咳了一聲。
這醫書果然高明,竟然連宮中的太醫都能瞞過去。
容垣眸色驟冷,他再次看了那隱約的影子一眼,一轉身便走了出去。
莫不是真的如此之巧合,他剛決定先斬後奏去找皇上賜婚,這楚翎夏便染了具有傳染性的風寒?如此一來,他的提親定然隻能向後延續。
容垣越想心中越窩火,他連楚江都沒告知,冷著臉便帶著陳太醫離開了楚府。
這樣一來,楚江對楚翎夏也沒什麼好臉色,他聽聞這病有傳染性,立刻就將楚翎夏的院子封了起來,更是不準楚翎夏隨意出入院子,除非病好。
楚翎夏也鬆了一口氣,府中的所有事物都已經交還給了林淑雲,好在她院子裏已經像是一個鐵桶一般,倒是不怕被林淑雲陷害。
楚翎鳶在最開始不安分了一陣之後,最近又沒有怎麼出現了,或許她也是害怕楚翎夏這病吧。
在休息幾日之後,楚翎夏知道自己也可以慢慢好起來了,瘟疫就快要全麵爆發,若是她的病被當成了瘟疫,那就得不償失了。
這日,天氣甚好,楚江近日也沒空理會她,她院子裏的禁足也權當是可有可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