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點了點頭：“也好，但是無夜，你須知曉一點，你與無銘乃是兄弟，若他不過分，你便要時刻為他留一條後路。”
姬無夜笑笑，未曾言語。
若不是他一直顧念著骨肉親情，又怎會將姬無銘留到現在？
皇帝自是知道姬無夜的想法的，也不打算在這個話題上繼續，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他，問了一句：“快過年了，太子可有什麼打算？”
“打算？”姬無夜沒太明白皇帝的意思，還以為說的是宮宴：“無甚打算，宮宴的相關事宜都有禮部的人來……”
“朕說的，是關於綺夜與你成婚的事。”
姬無夜微微搖頭：“還請父皇明示。”
皇帝歎了口氣。
“宮宴上，無夜你可打算公布於綺夜成親的日子？”
話已至此，想姬無夜也是明白了。
隻是有些疑惑：“父皇不是一向不過問這些的嗎？怎的今日就……”
太後也看著皇帝，眼神複雜：“陛下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皇帝無奈的笑了笑：“漠北與西涼在蒼空山一戰，西涼折了個神童，漠北也亡了個將軍，如今漠北已然與西涼決裂，如今正是孤掌難鳴之時，定然會想著來求我天朝庇佑。”
“所以，陛下您到底有什麼打算？”
太後畢竟是太後，一言便止住了皇帝的話。
皇帝笑了笑，看向了一旁的皇後：“如今皇後與母後一同吃齋念佛，後宮之事大多是由貴妃打理，至於貴妃的父親……所以我想讓無夜與綺夜早日成婚，盡快掌握後宮大權，待過些日子，我便退位……”
“不行！”
太後暴怒，狠狠地將手裏的茶杯摔在地上：“你是一國之主，怎能輕易說出退位這樣的話來！”
“父皇，您現在退位，讓無夜該如何？”
姬無夜的臉色有些蒼白。
他是真不明白，父皇這皇位坐的好好的，怎麼能想到退位這件事。
皇帝便知道，自己這打算說出來，定是會被幾人責怪的。
“朕意已決，母後與無夜不必規勸了。”
“陛下，若你退位，臣妾即日便去廣化寺，削發為尼。”
皇後的聲音不大，卻莫名的讓人心驚。
“皇後！你大膽！”
皇帝微怒，皺著眉，眼睛裏全是不滿。
皇後低著頭，看不見表情，姬無夜卻知道，此刻母後的心情定是極差。
“母後，您冷靜……”
“太子不必勸了，皇後若是要去削發為尼，哀家便與她同去罷！”
太後抬手，止住了姬無夜的話。
皇帝的臉色倏地變得有些蒼白。
“你們，這是要逼死我。”
皇帝這次，並沒拿出自己做皇帝的樣子來，自稱用的也不是“朕”。
姬無夜這次是真的明白了，父皇這是真的打算退位了。
皇後這才抬起了頭，墨色的眸子盯著皇帝。
“當初負我也便罷了，如今，你是要盡負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