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又一次被提了起來,刀福榮在我的印象中是超一流高手,記得第一次見他那晚,他曾以一敵十而把章信光那個肥佬給打得滿地找牙。今晚麵對更胖的豹子時,好像優勢並不明顯,看來鎮雄幫的堂主並非浪得虛名。
但那緊張的感覺也就隻秒秒間而已,刀福榮雖然倒下,但這場單挑卻未結束。倒下之時,刀福榮右手肘對準了豹子的右臉,順勢重重地砸了下去。
“嗷——”豹子一聲長叫,雙手向壓在自己身上的刀福榮猛推,隨後自己也跟著彈起來,雙掌齊推擊中尚未站穩的刀福榮後背。
刀福榮向前一個趄趔後抱頭就地滾了兩圈轉身站起,但豹子又已躍起後撲近身來,雙手握拳擊向刀福榮的頭和胸部。這一下攻擊與先前雪狼攻擊老項的那招如出一轍,不過力量好像要大得多,但速度也稍顯遲緩。
但刀福榮的回應與老項卻大相徑庭,他沒硬碰硬,而是迎上去的同時往下一蹲,頭竟然向著豹子跨下鑽去。
豹子雙拳擊空,身子前傾還沒站穩,便被刀福榮扛住雙腿向後一拖,眼見就要被絆倒。不過豹子的反應也快,就勢伸出雙手向前倒去,變拳為掌在地上一撐後竟做了個空翻,如不是刀福榮放手快的話,毫無疑問會被他雙腳給撐起來甩出去。
刀福榮剛一放手就又是一個回旋腿,豹子還未來得及轉身,脖子上便被橫掃了一腿,再也站立不住,側著身子倒在地上。
刀福榮還待上前,現場忽然一聲槍響,便趕緊站住。
我正注視著兩人的格鬥,長這麼大,這兩場單挑是我見過最精彩最長見識的交手!卻被這聲冷不丁的槍響給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回頭一看,隻見刀福貴舉著一支手槍,對著雪狼身後的一個小弟,那小弟的手沒放下,但是鮮血淋漓,在他身前一支手槍掉在地上。雪狼的手伸在懷裏,我身邊的刀福華和刀富、老項、楊雙龍也是同樣的動作,但是誰都沒有動,吳雙成見狀,也慢慢把手伸向懷中。
豹子慢慢爬了起來,看樣子並無大礙,刀福華沒有上前,看清情況後隻是冷冷地注視著豹子。
這一聲槍響也讓現場再次安靜,我甚至感覺空氣都已凝固了一般。
雪狼的手慢慢從懷裏伸了出來,看著他手裏空空如已,我長出了一口氣。隻見他走向那個受傷的兄弟麵前,猛一下重重給了那人一記耳光,然後氣呼呼地回身瞪著我們。
刀福貴緩緩收回手槍,低頭對我道:“三哥,那人剛才想拔槍暗害我榮哥!”
我點了點頭,也不在乎雪狼那極不友好的眼神,重新把視線移回刀福榮和豹子身上。
但兩人沒有繼續開打,豹子向我走上前來說道:“三哥,青山不改,今天是我豹子輸了,你這些兄弟果然都是高手。但我鎮雄幫也不是沒有人,走著瞧吧!”
我不知該怎樣回答這個除了明月外唯一一個叫我“三哥”的人,幹脆就來個默不作聲。
豹子又走向雪狼,歎得一聲後道:“兄弟,當哥的無能,讓你失望了!這裏的事,你就自個兒看著辦吧!”說完後竟不再回身,直接向來路走去,上了他那輛黑色別克後開著車走了,跟他而來的車輛摩托緊隨其後,一溜煙全走了。
雪狼等豹子走了後,看了一眼現場又隻剩下的他那些殘兵敗將,點了支煙吸得一口後,對我大聲道:“胡兄,相逢是緣,這大冷天的,就坐下來弄點狗湯鍋暖暖身子,咱邊吃邊談如何?”那聲音那表情,就仿佛跟我在這偶遇,而之前從未發生過任何事一般。
我鎮定了好一會兒後,“嗬嗬”幹笑兩聲道:“我向來不吃狗肉的,狼堂主自個吃吧。我們隻要得到你一個交待就要走人,畢竟今天我們場子可還營著業呢!”
“不錯,我們三哥從來都隻喜歡吃狼肉,不吃狗的!”吳雙成擼著他的馬尾辮高聲附和道。
雪狼沒有理會吳雙成那一語雙關的話,轉身對那些縮在路邊東一叢西一簇的場子員工道:“兄弟們,我雪狼對不住你們,沒讓你們好好吃一頓年終飯!這樣吧,從明天起場子停業休息三天,如果我雪狼今晚無恙,明天晚上我帶你們到西貢碼頭吃海鮮大餐,好好把今晚這頓飯補上。我在這裏和明月的胡貳胡三哥談工作,你們就請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我想大家應該知道怎麼閉嘴吧,要是有人膽敢胡說亂講,那就可別怪我雪狼心狠手辣了!”
那些人早已是驚弓之鳥了,聽雪狼發話可以撤了,便擁擠著向街尾快速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