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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節(1 / 3)

一句:“怎麼這出戲跟我原來聽的不一樣?”

旁邊作者的高小奎趕緊問:“您原來聽的是什麼樣的?”

“我原來是聽天香茶樓那個盲先生唱的彈詞,應該是麗君守情守誌,大團圓了啊。”

高小奎自幼便在戲班,熟知掌故,當下輕輕一歎:“這出戲,這個故事,怎麼能大團圓了?若是要團圓,麗君高中狀元時便已經可以團圓,寫到入朝為相,便是團圓不了了。雖然看起來誌得意滿,鮮花著錦,卻是所有的活路都已不通,她已無路可走了啊。”

陶花癡癡然愣住:“怎麼?無路可走了麼?”

高小奎又歎一口氣,“皇甫元帥一定要逼她承認女兒身,好嫁給他為妻;太後賜酒脫靴,她是無處可逃了;本來皇上對她有心,可她又不願嫁入深宮,在那三宮六院中仰人鼻息。所以她,唉,竟是隻有死路一條了。”

“死路……”陶花喃喃重複。

此時,場上剛剛換過布景,正是孟麗君病中出場了。她唱的是:風陣陣雨陣陣雷聲隱隱孤寂寂愁悶悶昏昏沉沉四肢綿綿渾身軟晴天霹靂擊碎了心仿佛我攀登在懸崖上跌進深穀摔碎了身仿佛我掙紮在枯井內空見天中月一輪陶花怔怔看著她的愁容,忽覺心中傷心萬千。

血濺法場無悔恨豈不笑煞天下人一道白綾懸梁盡,豈不傷透了父母心少華你當年絕情不見麵而今又借助權勢苦逼人金簪半段與君絕覆水難收女兒心陶花伸手捏住幾案,暈眩眩虛弱不堪。那孟麗君稍收些愁容,又含羞斂眉輕吟低唱:

年輕的帝王解人意實屬麗君一知音有心擇為終身伴誰讓他偏偏是國君棄臣攀君留笑柄千般苦衷言不清陶花忽然伏案輕咳,旁邊的高小奎趕緊起身到她身邊來,卻又不敢碰它。那台上之人卻看不見,繼續唱了下去:

進無路,退無門茫茫暗夜鎖孤魂昏昏孤燈伴孤影淒淒苦雨淹苦心那台上的孟麗君此時也咳了兩聲,一絲血意自她嘴角滑下。今日是宮中演出,戲班也下了本錢,這嘴中藏著的血袋並不是紅色顏料,乃是剛剛殺就的雞血,紅豔豔的十分淒慘。她滿麵愁苦唱到了:

我渾身力氣都耗盡落落寞寞二十春我空讀聖賢書萬卷難解人生況味深我空在朝堂居一品……猛然間台下一聲重咳,陶花身子前傾,一口鮮血噴在案上。高小奎大驚,再也顧不得避忌伸手去扶住她。

陶花搖搖頭,推開他帶著滿口鮮血竟是說了一句:“你身上有傷,回家去吧。”

趙恒嶽已經奔到她身旁,聽到她這句話,就後退兩步不願再上前。

秦梧過來抱扶住她,陶花抬頭迷迷蒙蒙看了一眼眾人,她隻看得見眼前幾個,卻沒有她想看到的那個人,於是心內暗暗歎息,一聲不出昏了過去。

迷迷蒙蒙中髒腑內百般煎熬,每次在最難受的時候都有一股暖和的氣息自背心流到腑間,幫她撐了過來。

陶花醒過來時,看見是在自己的臥房,寶珠守在床邊。她看見她醒了,立刻出去叫人。

秦梧和羅焰不多時便進來,想來是一直守在這秦府內左近的房間。

陶花看看他兩人,想要說話,卻又覺虛弱難以開口。

秦梧急忙問:“你是不是要找皇上?”

陶花搖頭,緩了半晌說:“把景雲叫來。”

秦梧答應一聲,起身就要出去叫人。陶花卻阻住她,“梧妹你留下。我有些話,要跟你和景雲說。”

羅焰當即出去請景雲。秦梧坐下來,輕輕歎息,忍了片刻仍是沒忍住,到底說出口來:“陶姐姐,你在這間房內日常居住,怎麼也不打理打理?”

陶花被這話說得摸不著頭腦,“怎麼了?平時都有你秦府家人打掃。”

“哎,”秦梧又是一歎,“這房間壁上掛著的畫,你不認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