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裏漆黑不見五指。那時候也是這樣的。
陶花把飛飛抱在懷裏,低聲說:“記住,別說話。如果石板被掀開了,你就拚命跑,別管姑姑了。”
飛飛抓住她地肩膀,“我不跑!”
陶花輕輕一掌打在他嘴巴上,“你敢!難道想兩個人都死在這裏?”
飛飛不再說話,蜷縮進她的懷抱當中,一邊還捂住嘴巴,怕自己打嗝咳嗽。
外麵傳來隱隱地蹄聲,越來越響,如奔雷聲轟然過去。
陶花緊緊抱住飛飛,不動不語。
過了一盞茶工夫,這陣馬蹄聲又回來了,緊接著傳來雜亂地腳步聲,似乎是兵士們在四處搜尋。然而他們什麼都找不到,慢慢腳步聲也就弱了下去。
聽見一個人在外說話:“這還奇了怪了,明明看見他們到這邊來了,前麵的馬匹上又沒人。”
另一個立刻發話:“在此地方圓五裏警戒搜索!這天寒地凍的,我就不信他們能飛了。等捉到人,我非得把他們做成凍肉不可!”
飛飛微微顫了一下。陶花緊緊擁住他。
雜亂的腳步聲又四處散開,顯然是在仔細搜找。
震耳蹄聲中仍然聽見一個士兵叫道:“這裏有腳印!”
立刻有同伴圍攏過來,沿著那腳印搜索。
腳步聲越來越近。那幾個人到了左近開始查摸地麵。
陶花手執腰刀抵在洞口,回頭拍拍飛飛,示意他準備逃跑。
一個士兵站在石洞旁邊說:“這裏的泥土……”
陶花知道已被發現,拉住飛飛的手腕準備帶他躍出的時候,那士兵的雨聲卻驟然停止。
轟然的馬蹄聲也停住。洞外鴉雀無聲。
接著就聽見“撲通”一聲,那士兵跪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是紛紛跪地拜禮的聲音。
剛剛發令的人朗聲回稟:“皇上,那女人帶著小孩往這個地方跑過來。馬匹受傷,他們下了馬不知躲在什麼地方。馬已經不知躲在什麼地方。馬已經在前麵三裏外被射死了。”
皇上低低“嗯”了一聲,翻身下馬。
陶花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的腳步聲慢慢過來。
他沒有四處尋找,他就是朝著石洞的方向走了過來。
陶花低頭抵在飛飛的發間,我這他的手控製不住地微微用力。
飛飛仰頭,黑暗中兩人看不清彼此,隻是聽見劇烈的心跳聲。飛飛在桃花懷中微微點了點頭,他是讓她放心——他會聽話,他會逃跑。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到石洞邊上就停了下來。
跪在石洞邊上的士兵開口,“皇上,這裏的泥土有些異常,旁邊還發現了一大一小兩雙腳印。”
他沒有答話,隻是繞著石洞走了一圈。
又是一圈。
他的腳步異常粗重,他抬手去摸自己的頭頂,是兩滴水珠。
陶花緊緊抱著他,緊到讓他覺得窒息。
趙恒嶽的聲音:“全都退出去。”
似乎有人沒聽明白,問了一聲:“皇上?”
他大喝:“退下!”
所有人都起來,石洞旁的士兵也趕緊站起來,紛亂的腳步聲退出了廢墟。
許久的寂靜。難耐的沉默。
他走前兩步到了石洞正上方,聲音極輕:“欠你的好夫婿也還給你了,咱們,真的兩清了。”◆思◆兔◆網◆
草原上下了薄薄的一場驟雨,來去匆匆。
陶花點頭,“大壞蛋走了。”
燕子河邊石橋渡,淮南軍正在過河。
幾艘船架成浮橋,簇擁著中間一座石橋。大隊人馬分成幾個小隊次序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