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虞是故意的，淩晨三點，在一家通宵營業的大排檔店內坐著等待秦黎的到來。既沒有違反自己的約定，也算是給他一個考驗。
雖然到了這個點，店內的人卻不少，一個二個喝得酒紅脖子粗的，滿嘴酒氣爆著粗口，不懂這氣氛的人還以為下一秒就要掄起拳頭打起架來。
為了這個時間出門，特意在白天補了個好眠，都沒有下樓視察工作，還特意在二樓堆成垃圾一樣的地方找到了自己的店門鑰匙，弄得她這個沒有耐心的人十分惱怒。
不過成虞自己覺得自己還算是有良心，畢竟他工作了一天，也累了，所以專門找了一家就在他租的房子樓下的店，雖然離她自己也不遠就是了。
看著他從樓下快步跑過來，她揮起手示意她的位置。
“大半夜的你不睡嗎？”
這是秦黎問的第一句話，不是抱怨這麼晚叫他出來，成虞很滿意，“我白天睡了個飽。今天工作怎麼樣？”
秦黎點點頭坐下喝了一口熱茶，讓自己模糊的頭腦清醒一下，“和我實習的日子沒什麼大的不同，也就是畫畫圖。”並且很受設計院前輩們的賞識，不會搶了他們的風頭，也不會讓自己處於全劣勢狀態。
“那是你的專業嘛，像我這種俗人是不懂你的那些的。”成虞吃得額頭汗都冒了出來，嘴唇也因為辣椒的原因變得紅紅的，與白皙的皮膚十分相稱，顯得非常誘人。
“可你賺的比我多吧。”秦黎也動了筷子，雖然剛起床就吃這麼重口味的東西對身體不太好，可看她吃得酣暢淋漓的，自己也饞了起來。
成虞抬眼看他，“沒事孩子不用自卑。”又拿起杯子喝了口酒解解辣，“我賺的是不少可是也沒多大發展空間了，你就不一樣了，現在拿五千不代表以後還拿五千吧。”
秦黎點頭，等慢慢積累經驗，爬上更高一層，再拿到一級注冊建築師的資格證，到時候整個就不同了，就算成虞養成敗家的習慣，也足夠養她了，可惜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堅持那麼多年。
成虞吃得很盡興，白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沒有怎麼進食，又找老板加了幾份菜，不把自己吃撐就不走。如果再這麼半夜來個幾次，估計自己要變成國內的時差黨了。
“吃完了來我家？”他今天在午休時才接到房產中介的人打來的電話，又叫爸媽把自己收拾好的東西搬了過來，馬上就成虞發了短信告訴她新的地址。
“不好，你送我回去。”如果想在他家過夜那何必還特地把鑰匙找出來。
“好。”秦黎也沒有多說什麼來挽留，知道自己不能改變她的想法，也就順著她來。
這讓成虞不禁心中湧起和這個人交流真輕鬆的想法，並且也不是想象中那種喜歡一個人很多年於是覺得自己忠心無比然後自我膨脹的人。感覺這樣試著交往一段時間會讓自己對他留下新的印象。
這頓不是秦黎付的錢了，因為出來得有些匆忙，除了放在鞋櫃上的鑰匙以外都沒有拿出來。
夜色濃鬱，昏黃的路燈照射出兩人結伴而行的影子，一高一低，除了他們，路上沒有別的行人，如果有，都會讓成虞深深地懷疑對方到底是不是人，這段路，顯得有些可怕。
如果是蘇徑舟絕對不敢和她走這條路，就算她說她會保護他，他也會舍棄自己往有人的方向走。成虞突然冒出這個念頭，果然還是第一次的見麵給她留下的印象最深。
成虞因為自己腦補的畫麵笑出聲來。秦黎問，“想到什麼了？”
“其實我不是成虞，我是李梅，去世於上個世紀末。”她隨便編出來一個名字，想逗逗他玩。
結果沒料到秦黎一下一伸手繞過她白嫩的脖頸捂住她的嘴，她驚訝地看他，“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就算你不怕你也別在這亂說，這以前是亂葬崗。”
心一驚，雖然自己常常嘲笑蘇徑舟膽小怕鬼，但其實自己也僅限於耍耍嘴皮子，如果真遇到這種事，她怕沒被鬼嚇死都被自己的尖叫嚇死。
“我去你媽的！”成虞拉下他的手，“警告你你別嚇我！”然後看到秦黎笑得詭異。
“我才是李梅。”半響秦黎悠悠地吐出一句話。
成虞果真“啊”的尖叫起來，推開秦黎就邁開長腿飛奔，也不敢回頭看，還好這段路不長，她以前又是短跑冠軍，沒一會就跑到有人的地方了，這才敢捂著跳動著的心髒轉過身來。
“原來是隻紙老虎。”秦黎慢慢走過來，語氣裏充滿了寵溺。
可成虞隻看向他的身後，然後顫抖著伸出手指，表情充滿驚恐。可她的內心想，哼，你隻要一轉身我就跑。
“還是影後。”說完就低頭吻上了她纖長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