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熊貓圓滿接下來的動作證明了這不是幻覺。
隻見它出其不意劃破自己的爪子，逼出一滴金色的血液，又將血液一分為二。
“金色的……血？”
斯內普魔藥大師的本能蠢蠢欲動。
金色的血液對大熊貓圓滿來說似乎很重要，失去金色血液後，它的毛發一點點掉落，本就坑坑窪窪的皮膚更加潰爛。
斯內普心髒莫名一緊。
大熊貓圓滿的動作沒有停下，它艱難地把一滴金色融入粉團子的體內，另外一滴則被它用掌心推到斯內普麵前。
斯內普警惕後退。
“沒……事，沒有、沒有攻擊力，能保護你。”大熊貓圓滿粗粗喘著氣，聲音越來越小，“恩人，妖皇選中了你，你一定是個好人，求、求你，善待圓安，我一身都是煉器的好材料，你盡管拿去，求你……善待圓安。”
斯內普已經隱約明白了大熊貓圓滿這是在托孤，袖子裏，手指不受控製地蜷縮在一起，硬生生止住伸手的衝動。
“你所謂的妖皇錯了，我不是好人，更不會幫你，放我離開。”
斯內普從未覺得說話是如此困難的一件事，喉嚨似是存著無盡沙礫，每說一個字，口腔裏都彌漫著若有若無的鐵鏽味。
“妖皇不會、會錯，我也不會，你是——”大熊貓圓滿氣若遊絲擠出最後一句話，充滿信任的眼睛始終溫柔地望著斯內普，金色血液衝入斯內普身體，“你是好人，我相信，還有……抱歉。”
托著粉團子圓安的爪子驟然落下，斯內普來不及思考金色血液融入後忽然出現的記憶，下意識接住要摔到地上的圓安。
可他馬上後悔了。
掌心的圓安太輕太軟，他懷疑他一隻手就能掐死它。
這樣脆弱，怎麼養的活？
不！他才不會養這種東西。
斯內普麵無表情收緊手指，感受到圓安微弱的掙紮也沒有停下。
反正這個世界沒什麼好的，活著還不如死了。
他努力說服自己，手指的力度卻不由自主變小了。
到最後更是徹底鬆開了手。
他做不到。
他沒辦法扼殺一個母親用生命保護的生命。
斯內普怔怔看著大熊貓圓滿的屍體，腦海裏全是它在孕期逼迫自己咽下幹枯竹子積攢力氣和痛苦呻吟的場景。
“值得嗎？”
很輕的聲音隨風散去。
一同消散的還有大熊貓圓滿僅有八歲的生命。
斯內普閉上眼，不再看大熊貓圓滿的屍體，隻是在負屭要收走屍體時冷冷地說了一句：“屍體的使用權在我手上。”
忙上忙下的幾人怒視斯內普，負屭一巴掌呼走想要爆發的紅發男子，沒有絲毫猶豫：“當然，這是你們之間的約定，屍體理應交由你處置。”
斯內普警惕地看著負屭。
負屭也看著他。
明明臉還是一樣的死板，斯內普卻從中看到了一絲尊敬。
“請帶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