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是徒兒特意孝敬您的瓊腴燒春,相傳李太白為喝此美酒曾把皮襖賣掉買酒痛飲,留下士解金貂、解貂贖酒的佳話。我朝蘇大詩人也稱讚瓊腴酒“三日開甕香滿域”,“甘露微濁醍醐清”!”隻有麵對師父時,冷寒天才有些與年紀相符的童真。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有何事求為師?”易淮安撩袍坐下,輕嗅酒香。
“徒兒孝順師父,天經地義,怎能以此求私,師父冤枉我了!”冷寒天大義凜然。
“等下您稍稍手下留情即可!”
易淮安:“……!”
“來,為師檢驗一下你這半月所學!純陽劍法第三段可熟練了?”
純陽劍法分為四段,講究含而不露,隱而自悟,以意導式,人劍合一。其劍以“風吹荷花,帶劈刺殺”為練劍形技之旨,貫穿崩、撩、點、掛、穿、掃、截、抽、格、洗、架、壓等劍擊之道,在“腰似龍蛇左右轉、穿連繞步隨心纏”的運動中點綴運用。由於行劍走圓舞圈,使其身法輕靈、舒展、柔活美觀,其勢飛雲流水,穿連不斷而致劍法含蓄,隱有玄機。
冷寒天身姿矯健,手持長劍,在庭院中挽起劍花。他的動作流暢自然,如行雲流水般,每一次揮劍都帶著淩厲的氣勢。劍身在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溫潤的光芒,仿佛與少年融為一體。
隻見他時而輕盈跳躍,時而急速旋轉,劍招變化多端,讓人眼花繚亂。
可到了劍法的第三段,明顯動作滯澀,慌態盡顯。
“這幾日是有什麼要緊事耽誤了練功?”易淮安自認還算是個明理的師父,不願隨意指摘徒弟。
冷寒天心想,總不能說因為和同胞兄弟搶一把弓箭被打了吧?可若說出實情,又牽扯甚多。
“沒有其他原因,是我自己偷懶怠憊了……請師父責罰!”
“為師在王府不好對你動手,身上若多出什麼傷痕,你不便解釋。就罰你今日徹夜練習,將功補過!”
“謝師父!”冷寒天心中暗喜。
這是他第一次有違師命,本想著按著師父平日的嚴苛要求,今天這頓好打是逃不掉了,沒想到竟如此輕鬆過關。
當冷寒天將純陽劍法第三段招式能堪堪順下來時,已經是卯時,目送在他榻上睡了一晚的師父,便急急趕往演武場。
演武場的師傅們主要教授馬上箭、馬下箭、長槍術以及陣法兵法等。
冷寒天雖一夜未睡,此時反而亢奮。
一個時辰後,冷寒天返回望雲軒,簡單洗漱,用完朝食後,便騎馬前往書院,照例是墨雨還有一位王府侍衛陪同。
今日課業是由一位老夫子講授《太平廣記》,當聽到“金剛怒目,所以降伏四魔;菩薩低眉,所以慈悲六道。”時冷寒天的眼皮已經合上了,腦子裏不由出現神魔大戰的情景。
夫子見狀便提問道:“冷五郎,你來說說,金剛為何怒目,菩薩為何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