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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仿佛在流水縫隙中不斷度過,隨著林芊芊婚禮的臨近,有人歡喜,有人憂愁,也有人焦慮。
唐語欣赤著腳,雙眼通紅地在旅館中等待DNA驗證的結果。
明天就是林芊芊的婚禮,顧北唐就要娶她了。
唐語欣心裏難受得快要炸開。
她努力想要平息自己的呼吸,神情沮喪地拉開門,Peter一臉吃驚地看著唐語欣不修邊幅的樣子,視線停留在她踩在地上的雙腳。
唐語欣的腳趾長得十分白皙,柔潤可愛,指甲上塗著清新可愛的丹蔻,令人想起了Peter十六歲那年在國外喜歡過的那個女孩兒。
也許是意識到了他的打量,圓潤的腳趾蜷縮了一下,唐語欣轉身穿上了拖鞋,這才轉向他。
“有事?”她抓了抓亂糟糟的長發,漫不經心地抬手靠在門上,擋住了他的絕大部分視線。
Peter淡淡地看著她慵懶的模樣,微微一笑,“聽說你前幾天去醫院了?”
“反正李偵探不肯幫我,怎麼,他現在想要阻止我了?”唐語欣笑著看著她,“我聽說他為了躲我,突然跑到國外度假去了。告訴他,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能解決。他和二叔達成什麼協議與我無關。”
“老板讓我告訴你,你盡管做你想做的,顧緒坤先生會幫你。”Peter看著她,輕輕歎了一口氣。
唐語欣怔怔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Peter從身後拿出一份文件遞給唐語欣,“我不清楚你到C市來究竟想幹什麼,可老板告訴我,一切聽你指揮。報告我替你從醫院拿回來了。”
她劈手奪過報告,用力翻了翻,呆呆地看著報告上的檢驗結果,忽然推開門跑了出去。
“喂,你還沒有換衣服!”Peter急急地追出去。
夜風很冷,唐語欣徘徊在街頭,握著手機,含著眼淚不停撥打顧北唐的電話。
不,不是顧北唐。
他是——顧正祁。
風吹起她烏黑的長發,淒美冷清,她咬著唇,聽著電話裏漫長的盲音,漸漸垂下手。
腦海裏有個聲音告訴她,她要去找他。
她頭也不回地循著車流和人流向前走去,一公裏的距離,究竟要走多少步才能到達他身邊?
Peter開著車默默跟在她身後,看著她失神的舉動,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憐惜。
他按了按喇叭,刺耳的聲音令唐語欣仿佛從夢中驚醒,她匆匆回頭,看見他探出腦袋,衝她微笑。
“上來,我載你。”他大聲喊道。
她默默上車,看著車窗外倒退的景色,腦海裏滿是喜悅和激動交纏,待會兒見了他,她要說什麼?她是該先撲上去抱住他,還是該冷靜一些,拿出證據讓他信服?
林家的別墅近在眼前,她怔怔看著燈火通明的林家,深吸一口氣,終於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等等——”Peter一把拉住她,抬手替她披上外套,微微一笑,“去吧。”
唐語欣呆呆站在別墅前,猶豫許久,終於抬手按響門鈴。
一聲又一聲,短短的一分鍾,卻好像隔了一個世紀。
“來啦!”有人匆匆趕過來開門。
隨著腳步聲的臨近,她的心快要跳出來了。
門開了,一個陌生的麵孔疑惑地看著唐語欣,“請問你找誰?”
“顧先生在嗎?”她重複了一遍,“顧北唐先生。”
“抱歉,顧先生不在。他和我們家小姐剛剛離開。”
唐語欣急了,“你知道他們去哪兒了嗎?”
“我也不知道。”那人輕輕關上門。
唐語欣呆呆靠在圍牆上,怎麼會,怎麼會就這麼擦肩而過?
她緊緊握住手機,心亂如麻。
唐語欣並不知道,此時此刻,林芊芊正雙手環胸,站在隔壁一棟別墅的二樓,冷冷盯著她。
如果不是林芊芊瞥見顧北唐擱在桌上的電話響了,她就不會靈機一動,找了個借口哄著顧北唐和她一起換到了鄰近的別墅裏。
這棟別墅空置許久,一直都沒有傭人。
林芊芊說要享受二人世界,難得的,顧北唐沒有反對。
“在看什麼?”顧北唐的聲音傳來。
她驀地醒悟過來,匆匆回頭,衝他一笑,“我在看風景。”
他替她披上衣服,淡淡地說,“你身體不好,別在外麵吹風了。”
她回頭挽住他的脖子,柔聲道,“北唐,今天晚上,就我們兩個人,不如我們……”
顧北唐忽然神色痛苦地捂住腦袋,“芊芊,我頭疼……”
林芊芊神色一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你等等我,我去給你倒杯水。”
她匆忙地奔進臥室,拉開抽屜,忽然想起並沒有藥。
早在昨天,一個劑量的藥就吃完了。
林芊芊咬著牙看了一眼依舊神色痛苦的顧北唐,從抽屜裏抽出了安眠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