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的眸子裏仿佛瞬間被點亮星光,她抬起頭,怔怔地看著她們,“難道是廖先生?”
沈蔓靈機一動,“對!就是他!你失蹤以後,他像發了瘋似的到處找你,你舍得就這樣拋下他?”
李桑榆呆了兩秒鍾,內心對沈蔓的演技佩服得五體投地。
仿佛被她們說動了,周瑩的臉上忽然散發出一股柔和的光芒,喃喃自語道:“原來他還是在乎我的……”被周亞夫騙到這艘船上開始,她就知道自己的命運了。
明知道前途叵測,可廖玟晨在醫院裏對她的態度早已說明了一切,他不愛她,既然這個世上沒有人能給她溫暖,為什麼不索性隨了父親的願,徹底替他還了債,然後遠走高飛擺脫這一切?
可是現在,這兩個女人跟她說,廖玟晨在找她。
她的心裏又升起了小小的火苗,炙熱,溫暖,仿佛又有了生的希望。
正當她下定決心,要重拾對生活的熱情時,身邊的幾名男人不悅起來,“你們是誰?周小姐是我們的人,跟你們無關。識相的最好少管閑事。”
沈蔓嘻嘻一笑,“可惜了,本小姐就是喜歡多管閑事!”她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一個漂亮的過肩摔,男人“噗通”一聲掉進了海裏。
周瑩嚇得尖叫一聲,躲到了李桑榆的背後。
李桑榆輕聲安慰她,“沒事兒,千萬別被她的暴力嚇到,習慣就好了。”
剩下的三個男人怒吼一聲,紛紛朝沈蔓撲去。
沈蔓左躲右閃,姿勢靈活,很快就把三個男人全部擺平。
周瑩一臉羨慕地看著她,“你真厲害。”
“現在不是誇獎我的時候,抓緊時間趕快離開!”沈蔓拉著她的手,帶著她匆匆上岸。
接到營救成功的電話,唐語欣鬆了一口氣,腳步急促地離開這裏,一路壓低帽簷,匆匆離開。
順利地走出去之後,她立即趕到了沈蔓的公寓,外麵不安全,隻能回家裏呆著。
“她怎麼樣?”她敲開房門,單刀直入地問道。
“好多了,就是一直在問廖玟晨的事。”沈蔓聳聳肩,一臉為難。
那時候為了救她,並沒有想那麼多。
現在想來,周瑩把廖玟晨當成了信仰,仿佛沒有他,就沒有活著的必要,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勸慰周瑩。
“我去跟她說。”唐語欣走進去,居高臨下地盯著臉色蒼白的女人,“如果晨哥哥不來,你是不是就不想活了?”
周瑩呆了呆,繼而咬著唇,神色難堪,“這麼說來,你們是騙我的,他根本就不在乎我……”
“我問你,你就這麼想去東南亞當雞?”唐語欣冷笑一聲,字字誅心。
“欣欣,你怎麼能這麼說話?”李桑榆驚呆了。
唐語欣置之不理,繼續盯著她,“回答我的問題,是還是不是?”
仿佛被羞辱了,周瑩眼圈一紅,“唐小姐,我知道你比我出身高貴,可出身高貴的人就能這樣隨意貶低別人嗎?”
“貶低你?我們救了你,你一句謝謝都沒有,反而滿腔心思都在一個男人身上。如果這個男人不要你,你打算離開這兒?好啊,你走啊,反正你走了也沒人會在乎!”唐語欣打開門,一副任意讓她離開的模樣。
周瑩低下頭,掩麵哭泣起來。
A城的冬天來得極早,初冬的清寒,悄無聲息間侵襲了每一個人的心。
秦舒雅穿著一件素色的長裙,楚楚可憐地坐在窗畔,專注地盯著一隻搬運糧食的螞蟻。
陽光正好,暖和得很,她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玻璃上的紋路,側麵看上去瘦削了許多。
“你們家少爺回來了嗎?”秦舒雅低聲問道。
“少爺還沒有回來呢,不過他吩咐我們要好好照顧小姐。”傭人是個十分清秀的小姑娘,模樣生得伶俐,性子看上去也極好。
“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秦舒雅楚楚可憐地看著她,目光中含著淚水,“你可以借我一個手機嗎?我想給父親和母親打個電話。”
傭人一臉同情地看著她,卻無能為力,少爺吩咐過了,不許跟這位小姐接觸過多,沒收她的手機也是為了保護她。
她搖搖頭,“抱歉,秦小姐,我不能這麼做。”
他從身後拿出一本厚厚的冊子,遞到秦舒雅麵前,輕聲說道:“秦小姐,少爺說,請您選擇一款婚紗的樣式,再過一陣子,你們就要訂婚了,婚紗的製作需要費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