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正是今早引起蕭家大宅轟動的蕭二與殺手‘紅’。
女子語氣清冷道：“續筋接骨，不是沒有可能……我掌管國內民間最大的地下情報組織，恰好尋到過這種古方，但你的舌頭……”
蕭二搖了搖頭，露出微笑，眼神中沒有被救的喜悅，也沒有在得知自己這輩子都不能張嘴說話的悲痛，表情四平八穩。
女子的眼中閃過一絲從來沒有過的傷感，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靜心中的情緒，繼續說道：“續筋之痛，痛入骨髓，你可要忍著點。”
蕭二咧嘴一笑，露出半截舌頭。
紅衣女子看到那截舌頭，內心火氣終於忍不住迸發出來，“我說跟你去，為什麼不讓？如果我在，又怎會讓你落得如此下場！”
可惜現在蕭二口不能言，回答不了她的喝問。
女子胸口起起伏伏，似乎用了莫大的力氣才將這股火火氣強壓下去。
“人生哪來那麼多如果？”這是蕭二想說的話。
“如果你跟著去，可能我的下場不是如此，但也可能不止如此……若我們兩個都交代在那裏，誰來救我們？誰又能想到蕭百川父子下手會如此狠毒？他們的謀劃又如此之大？如果不是這次深入後山，走進龍潭虎穴，又怎會查探到如此重要的情報？”
蕭二傻笑連連，張嘴‘啊啊呀呀’說個不停，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懂，最後像總結般，重重點頭，眼神剛毅。
最後的這個眼神，女子看懂了。
她罕見的歎了口氣。
“那，我要開始了，你忍著點。”
……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與人言無一二。
蕭明遠對這話體會的是越來越深刻。
此時他捧著書籍，閉上眼睛，腦海中一幕幕場景、一張張人臉如走馬觀花般疾馳而過。
仿佛一晃眼十幾年就過去了。
年幼時，他和爺爺隱居於此，曾問過那個愛抽煙愛喝酒。但因年邁不得不控量的老頭。
“爺爺，憋著不難受嗎？”
“不難受，遠兒，你要記住，人這一生，就像抽煙喝酒，明麵上圖的是個過癮，圖的是個痛快，可過癮和痛快背後卻是在拿自己身體在透支！等到大夢初醒幡然醒悟，也就是業障果報到來之際，沒人能躲得過這天理循環。”
“好的，我知道了爺爺……但為什麼昨晚我見你偷偷就著一疊花生米喝了二兩白酒，還一個小時抽了半包香煙？你就不怕業障果報嗎？”
蕭鼎軒長歎一聲，給了孫子一個爆栗。
“大半夜不睡覺，偷看我幹嘛？”
蕭明遠捧著一本書，偷偷發笑。
回到蕭家祖宅已經十五天了，他越來越沉默，甚至連常見也很少見他主動開口說話，沒必要時，這個男人寧願坐在大院裏抽著煙發呆，嘴巴一張一合自言自語，也不願多看其他三人一眼。
蕭明遠把書放回書櫃，眼神再次陷入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