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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翠竹清弦寂夜長(3)柳菀蓁(1 / 2)

相比屋內熱鬧的氣氛,果真是這院內的清靜更適合我。

空氣清清爽爽,月色寂寂涼涼,突覺心口空空蕩蕩的,仿佛少了點什麼。

酒!對,少了壇美酒!良辰美景,金樽空對,豈不浪費了這番詩情畫意?

本已來到後院的我又掉了個方向,直奔酒窖,取來兩壇美酒。

樓上吵鬧依舊,我抬眼望望,終究搖了搖頭:看來金樽是取不成了,不過以壇敬月,卻也不算失禮。

我在後院的石凳上坐了,提起酒壇對月而飲:今夜月圓,人卻相別---陰晴圓缺,悲歡離合,總是無常,實又奈何。

我取出貼身放在心口的寥玉,輕輕撫著,挑起一絲笑意:古有至寶,雙玉臨繼,一幻曈日,一化清溪,日灼溪甘,是為大蠡。

寥者,罕也,是玉成雙,所代寒暑兩極。

寥玉的稀罕處不過因為帶著溫度,可是寥寥,這帶著溫度的玉石世上可不止你贈我的這塊寒玉---如此說來,我們定是緣分深厚的吧!

我舉壇再灌一口:嗬,我是何時變得這般信命了?緣深緣淺又有什麼重要?我柳菀蓁向來不信天不由命,天道難為,人道由我,隻要是寥寥想要的,我便統統拿來就是!

又是一口酒水下肚,我的眼睛開始有些迷蒙,整個世界搖搖晃晃的,煞是可笑。

有人飄然而至,先是隱隱約約的,後忽又清楚了起來。

“寥寥!”我無暇多顧,伸手抓她。誰知眼前景象一顫,我竟撲了個空。

“小心!”她急切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溫熱的觸感已經從雙肩傳至心房---暖得讓我想笑出聲兒來。

“你喝多了!”她將手上的外衫搭上我的肩膀,不由自主地皺了眉頭。

我輕哼一聲,繼續強硬道:“這才哪兒到哪兒,還差得遠哩!”

她聞言,忽然就舒緩了眉頭,輕笑道:“還會頂嘴了~也罷,平時也難得見你這樣……”

我見她笑了,不由自主也跟著笑了:“寥寥笑了……好美……”

我靜靜凝著她那溫潤的臉龐,情不自禁地靠了過去。

“別動!”我輕聲呢喃著壓上她的櫻唇,甜膩得讓人窒息,“等我幫你查清這一切,你便無需再對他心存愧疚了---寥寥,你可知道我多麼舍不得看你這般自責難過;當然,你也一定不知道我多麼不希望,你就讓他這樣一直霸著你的心房……”

我的頭暈暈的,忽然就“窒息”在這方濃鬱的甜蜜裏了。

清晨醒來時,我已經身在自己的房間,頭腦脹脹的,依稀有個嫩芽黃的身影閃過。

我捂著腦袋起身,逡染也正端了什麼進門。

“寥寥來過?”我一麵按著太陽穴,一麵假裝漫不經心。

逡染聞言,臉上閃過一絲情緒。隨即又恢複過來,從容應道:“不曾見過!”

我是喝醉做了夢?可這感覺也太過真實了吧?

我苦笑著又問一句:“那我昨夜可曾說過什麼奇怪的話?”

“不曾!”逡染麵上淡淡的,似乎有些不太開心。

我也不敢細問,隻得乖乖接了逡染遞來的醒酒湯,一口飲盡,企圖用這良好表現來換取寬大處理。

誰知逡染卻是鐵了心的,青著臉色近了我,一把奪了空碗。

“逡染你……”我迎著逡染犀利的目光,瞬間收斂起來,“謝謝!”

“不謝!”逡染轉身離了房間,態度差得前所未有:難道跟唇角的吻痕有關?

我也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倆發展那麼快父母造麼?看逡染這模樣必然是不願意的,難道龍飛用強了?龍飛其人磊落得很卻也不至於,況且我這地戒備森嚴,但凡有點風吹草動,這時候大夥不都該知道了嗎?那不是用強便是自願咯,可自願的發什麼火啊?

我這廝正胡思亂想著,龍飛那廝已經一瘸一拐地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