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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把盞瓊漿邀嬋娟(15)柳菀蓁(1 / 1)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

我輕輕舒展一下身子,體能已然恢複了不少。

偏頭,陸灸還在沉沉睡著,想必藥勁未過,身子也急需調養。

火堆隻剩縷縷青煙,偶存殘餘的火苗劈劈啪啪地燃著,自娛自樂。

仿佛少了什麼。

我撐起身子起來,四下搜尋了一翻,竟未看到汀蘭的身影。

匆忙的腳步聲傳入耳朵,我又將身子移進幹草裏麵,借著幹草的掩護,半睜著眼睛觀察匆匆趕回來的汀蘭。

汀蘭警惕地四下張望一番,目光掃過陸灸,滯上我這邊半晌才急急忙忙地從袖中取出紙條---夾在紙條中央的飛刀悄然滑落,激在地麵的石頭上,發出一聲脆響---汀蘭一驚,下意識地朝我們這方掃了一眼,確定沒有動靜,才手忙腳亂地彎身下去,拾起地上的飛刀。

刀柄的紅稠以一種獨特的方式係在上麵,不過一瞥,我便已經確定。

曦月樓!

這是江湖中近乎神話般存在的曦月樓的專屬標記,下屬彙報,用藍綠絲帶,上級傳令,用紅色錦綢。汀蘭竟是曦月樓裏的人!如若汀蘭同義父有關聯,那義父同曦月樓又有何淵源?汀蘭接到上級傳訊,這個上級是誰,義父麼?傳達的命令又是什麼?

我大腦飛轉的時間裏,汀蘭已經看完了信函,她的臉色十分沉靜,完全看不出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

汀蘭抬眼再掃一下四周,將信箋合於手心握實,再攤開手掌,便隻剩一灘灰燼:風一吹,便散了。

汀蘭緩緩矮下身子,將身側的樹枝搭上火堆,隨即引了內力生了火,待火苗躥起,又取過已經洗淨的鍋添了水燒起來。

我打了個嗬欠,起身伸了個懶腰,然後迎著汀蘭警覺的眸子,勾起一抹微笑:“汀蘭姑娘,早啊!”

“早!”汀蘭扯了扯唇角,再次轉過臉去,專心致誌地燒水。

我伸手探了探陸灸的脈象,心中多少也放心了一些。

“一大早便勞煩姑娘做這些,可是辛苦姑娘了!”我假裝不想打擾陸灸,便起身近了汀蘭身側。

“無礙,習慣了!”汀蘭答得利落,卻再沒了下文。

“義父……”我欲言又止地凝著汀蘭,終是鼓足勇氣一般,續了前話,“他還好嗎?”

“不算太好……”汀蘭兀自垂了垂眼眸,卻沒再抬眼看我。

“是先帝的事情……”我清歎一聲靜候下文。

“恩……”汀蘭點了點頭,臉上顯露一絲傷情,眸中卻是雲淡風輕。

汀蘭啊汀蘭,你真的是義父派來助我的?

“哎~”我搖了搖頭輕歎一聲,待到汀蘭將注意力轉移到我的身上,才又續了前話,“義父當年叱吒風雲,奈何遇到了不可一世的先皇,一代梟雄就這樣銷聲匿跡了,倒是可惜……”

汀蘭眼中的詫異轉瞬即逝,隨即半垂了眼眸,不言不語。

“你是什麼時候被義父收留的?”我趁機搭上一茬,繼續試探。

“在我五歲的時候……”汀蘭淡淡應過一句,再不多言。

“哦?這麼說來你跟了義父大概也有十多年了吧?”

“剛好十五年!”汀蘭點頭應了,再次抬眼望我,“那義父同先皇鬧別扭那次你一定知道的,就是池家被滿門抄斬那次!”

汀蘭眸中的閃耀驟然熄滅,隨即又轉了視線,觀火去了。

竟有了意外發現!

我假裝沒有注意汀蘭的異樣,又兀自繼續說道:“那些日子義父同先皇吵得簡直不可開交,義父一氣之下竟還離宮出走了---你說多大人還賭這氣……”

我輕笑兩聲,將目光凝上臉色有些黯淡的汀蘭。

汀蘭似乎察覺到了我的關注,兀自扯了抹笑意,答:“著實啊,那些時日義父著實生氣得緊,遂離家出走在安置我們的那處院子待了些時日……”

“你們?”

“義父心善,收留了不少像我這般的孤女……”

我了然地點了點頭,心裏卻又肯定了一分:當年義父雖同先皇政見不和,甚至冷戰了許久,但義父卻從未離開過先皇半步---先皇自斷羽翼,求的是國興家和,義父防的則是某些人的狼子野心,又怎會在關鍵時刻離開先皇呢?

汀蘭啊汀蘭,太著急表立場,總會有所疏漏,言多必失,欲速則不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