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由自主地開始懷疑今兒個出門,不對,是進門沒看黃曆。
自個進自個家門都要被守衛攔了,也就算了,眼前這個慕容興燁,又是怎麼個情況?照理來說,我讓蘇卿的人傳話去轟人的,沒道理慕容興燁此刻還能出現在京城,關鍵還就這麼大義凜然地立在我的眼前的。
“既然燁王殿下親自來迎陛下,那微臣就……”蘇卿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讓我本就不爽的情緒更加不爽了。
“等等!”我揚了揚手,斷了蘇卿的話,然後挑著眉眼,滿是橫氣地對上表哥那有些邪魅的雙眼,“時候不早了,不如瑾堂一同留下來用晚膳吧!”
表哥的臉皮抽了一抽,讓我突然想起自己此刻已經回宮,這宮裏規矩多,最最嚴格的莫過於宵禁——宵禁時候進門不易,出門仿佛……更難……那蘇卿要是進了門,今夜就……
我眼皮跳了跳,餘光瞥上蘇卿,他卻還是一派雲淡風輕。
“臣,遵旨!”蘇卿一提雪白的衣袂,拱手應過,讓我更是騎虎難下。
“嗬,卻也是熱鬧了!”表哥冷哼一聲,側了身子,隨即撫了衣袖,衝蘇卿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
蘇卿剛要進門,卻被我一把攔下。
“寡人沒有進門令牌都進不了門,試問燁王可曾出示過什麼令牌,便可以帶著一家老小隨意出入宮門?”
我這話挑刺的成分居多,守門的侍衛自是懂得察言觀色,聽我這麼一說,便又紛紛埋著腦袋,呼啦啦地又跪了下來。
“陛下英明!”慕容興燁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隨即取了拇指上的翠玉指環,舉到我的麵前,“先皇親傳翠玉指環,見指環如見先皇!”
“你……”我話未出口便被蘇卿扯了衣擺跪了下去——母親著實是個不喜歡放權的女人,有權利在手她便覺得安心,卻從未曾想過我這名義上已是即位多年的皇帝,隨時隨地還要受她餘威管製,是個什麼心情。
“陛下可還有疑問?”慕容興燁假裝恭敬地伸手過來扶我。
我一甩衣袖,回絕了他的“好意”。
“這宵禁政策憑的是出入令,不是先皇後皇,縱是寡人母親在此,若是不能出示令牌,定也不能進門!”我瞥了慕容興燁一眼,背過身去,不看他。
“啟稟陛下!”那守門的侍衛終於按捺不住要說話了。
“奏!”我揚了揚手,允了他起身,本以為他能說什麼好話,但在對上他那滿是同情的小眼神的時候,我隱約有了種不安的感覺。
“謝陛下!”那守門的侍衛恭恭敬敬地起身,隨即衝我又是一禮,“皇宮宵禁政策雖是祖製,但從未像如今這般嚴格,最近一次修改宵禁政策可以追溯到先皇離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