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不懷好心。”
鄧夫人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我隻想你在我兒子醒過來之前嫁人生子,從此以後再也不要來和他有任何糾纏。”
什麼?
秦芳薇狠狠的抓著手機,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他要醒了?”
這是真的嗎?
“不管他醒,或是不醒,都與你無關。你需要知道的僅有一件事,我們鄧家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接納你作我們家的兒媳婦的。為了能讓阿溯徹底死心,你必須得給我嫁人生子……”
世上有種人,她囂張跋扈,喜歡以勢壓人。
鄧夫人就是這樣的人。
若不是這個人,她的阿溯,又怎麼可能出了那麼一場大禍,沉睡了長長十年……
所有矛盾,明明都是鄧夫人自己引發的,可她卻要把所有罪過歸結到她秦芳薇一個人身上。
秦芳薇自覺何其的無辜,阿溯又是何其的無辜?
耐著性子聽完電話後,她整個人變得失魂落魄。
那女人說了那麼多,可她腦子裏隻記得那麼一句話:阿溯要醒了……
是的,那個說好要娶她的阿溯要醒了,可她卻已經嫁人了……
嫁給了一個滿身長滿了迷團、不知是好人還是壞人的男人。
“薇薇,現在你能相信我和你說的話了嗎?薇薇,你怎麼了?薇薇,你跑哪裏去?回來……”
耳朵裏,母親那如魔咒一般的聲音,讓她頭疼欲裂。
那聲音,就像有一根針,生生紮了進了腦子裏,令她發了狂,就像一個迷路的孩子一樣,狂奔出了套房大門,而後在酒店迷宮似的走道上奔走著,跌倒了就站起來繼續奔跑……
最後,她找到了樓梯,就扶著那扶手,噔噔噔往下跑……
*
秦芳薇根本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金悅來的,也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給索娜打的電話,等她回過神來,她坐在索娜麵前,那姑娘一臉擔憂的望著她,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她家的。
“薇薇,你別嚇我,千萬別嚇我。發生什麼事了?你身上這滿身的魂魄怎麼全飛沒了?”
她緊緊抓著她的手:
“我叫你多少聲了,你倒是給我回個話呀?你要人不舒服,我這就帶你去醫院。你的臉色實在太差太差了……這是和傅禹航吵鬧吵的嗎?我告訴過你不用吵,直接起訴離婚……”
“我,我沒事。”
秦芳薇終於回過了神。
她想哭,可哭不出來,該哭的都已在十年前哭光了;想笑,扯出來的笑比哭還要難看……
在這個世上,她唯一的親人被關了裏麵,而索娜,是她唯一可以談心的朋友,知道心疼她,愛護她,關心她。
“我沒和傅禹航吵架。”
索娜見她神智漸漸恢複清醒了,才重重籲了一口氣。
“那你怎這樣一副模樣?真是要嚇死我了……”
她忙把剛剛倒來的白開水給推了過去:
“我還以為你中了邪了呢!說吧,你剛剛見過誰了?”
秦芳薇接過水喝了幾口,情緒漸漸地就平靜了不少。
“我見過陸瑤了。”
“陸瑤?你那個沒良心的媽?她找你幹什麼?
索娜對那女人可反感了。
“她說她可以幫我救我爸,條件是,我得嫁給那個離婚,又有個拖油瓶女兒的鋼鐵集團老總程鐸……”
這句話一出,索娜勃然大怒,咬牙立馬恨叫出聲:
“媽的,這姓陸的,那到底是不是你親媽呀?”
“怎麼每回遇上事就來趁火打劫……
“我知道那鋼鐵集團,最近正和他們家搞合作呢……
“之前我還在想,程鐸那老狐狸,怎麼這麼好心會突然和他們家親近了起來,原來,你媽這是打算賣女求榮,想再在你身上榨出最後一點油水……
“丫的,她那手,還真是下得來……
“她要在麵前,我一定打她一個分不清東西南北……”
這樣一種同仇敵慨的語氣,安撫著秦芳薇那顆孤苦無依的心,此刻,友情是唯一可以溫暖她、滋養她的甘霖。
她坐在那裏,雙手抱膝,低著頭,自嘲的一笑:
“她說她是有理由的。因為光憑她,是鬥不過鄧家的。”
“鄧家?鄧家又想怎麼著?”
索娜把聲音飆得老高,聲音有點緊張。
因為鄧家,真是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