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是肯定的:不行。
而杜媽媽的病,沒個四五萬出不了院,後續治療更是一個燒錢的過程。
在這種情況下,光靠杜越紅那點工資是維持不了的。
杜父是獨苗,爺爺奶奶又老得動都動不了的,如此家庭環境,願意伸手幫忙的,幾千幾千的會借,借了第一回,就不可能有第二回。
所以,杜越紅根本沒辦法借到足夠支付醫療費的錢。
沒錢難道就得放棄治療了嗎?
不,她不想放棄。
於是,有人介紹她去KTV陪酒陪唱。
這地方來錢快。
去上班的當天,她和KTV的老板說好了,陪酒陪唱可以,陪睡不行,做人得有原則……
老板見她長得資質不錯,漫不經心笑笑說:“沒事,你先來試試水再說……陪不陪睡,你自己看著辦,好賺的錢你要不想賺,我也不會逼良為昌。這種缺德事,我們這邊不會幹……買賣這個行當,得講緣份,得求一個你情我願。”
為了母親的醫療費,她含辱忍垢,還是進去了。
憑著自己一張清純秀美的臉孔,以及漂亮苗條的身材,她一進去就吸引了男人們的獵奇獵新心理。
說是陪酒陪唱,可哪個男人到了那種場合,會做個正人君子,不是說沒有,那絕對是極個別的存在。
第一次,她被摸胸摸臀,她直接翻了臉,卻被他們用錢甩在了她臉上,口水更是啐到了她額頭,諷刺她說:“做了婊子,還想當貞潔烈婦,你她媽可不可笑……”
得罪了客人的下場是,被經理叫去罵了一頓:“你要是連摸都摸不得,那就幹脆別出來混。你要吃這碗飯,就得受得住這口氣……哎,我就納悶了,摸你一下能讓你懷孕了還是怎麼著,反應那麼大幹嘛?”
受了委屈,還挨訓,杜越紅心裏無比淒涼,她很想一走了之。
可是走了又如何?保住了骨氣,卻要葬送媽媽的性命,她沒辦法不顧這位至親的生死,隻能忍著……
一回生,兩回熟,三回麻木,四回就習慣……
在這個肮髒齷齪的地方,她想盡一切辦法和男人們周旋著。
生活逼迫著她,削去了她身上的棱角,讓她漸漸變得圓滑,狡詐。
她開始哄著那些男人們心甘情願的為她掏腰包,被摸幾下,親幾下,怎麼了,又不會掉肉,為了生活,她咽下了這委屈,隻要不觸她的底線,怎麼著都行。
那段日子,她用自己的方式,小心翼翼的保護著自己。
隻是,憑她那點能耐,又怎麼可能鬥得過那些風月場上的老手。
有一天,她終於被人下了藥,迷迷糊糊中,那個喂她喝酒的男人笑著帶她帶出了場。
在這家KTV上班的人,都得交待自己是不是處,且一個個登記在案。
如果在表格上填了處,KTV會安排人手去作處女鑒定。一旦,處子身的陪酒女郎被帶出場,客人就得給付高於非處女兩到三倍的出場費。這出場費,KTV拿一半,陪酒女拿一半。
那天,她醉得有點拎不清,可心裏她還是明白的,一旦被那個什麼什麼老總帶了出去,她這輩子就這麼髒掉了,心裏是急的,可她沒辦法救自己了,一雙腳軟的根本直不起,頭重的完全豎不起。
這時,一個男人攔下了她,笑著對那個老總說:“先生,我表妹喝醉了是嗎?不勞駕您送她回去,我親自送她就行。謝謝了……”
一句話,救了她。
混混沌沌的她被那個人抱了去,醉眼迷蒙中,她看到了一張陽剛十足的男子臉孔,而他的胸膛,很厚實,靠上去很舒服,身上的味道也夠清爽,嘴裏透著薄荷味,身上也散著淡淡的薄荷香,抱著她的手臂,更是精壯的就像鐵鑄似的。
醒來的時候,她在自己租的小房子裏,同為小姐的一個小姐妹在邊上照顧她,見她醒來,一臉稀罕的問她:“那個新來的老板跟班是你表哥?”
她有點懵,迷迷糊糊就應了,卻不太記得事情的始末。後來還是聽KTV其他人說起才知道當時是怎麼一回事。
後來,她見到了那位新來的老板跟班,姓傅,叫傅禹航,長得人高馬大,臉型很帥,笑容很亮,慣會打架,擅長談判——KTV裏一有人鬧事,他就會跑來擺平。所有人都管他叫小傅哥。
來了有一陣子了,她卻從沒見過他。
這個男人,長著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當他衝你笑時,你會覺全世界都在發光,你會被迷惑住,卻讀不出他心裏在想著什麼;當他衝你冷睇時,你會整個人不寒而栗;當他衝你眯眼時,有可能他正在算計你……
杜越紅很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幫她,難道是因為看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