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自己不是秦牧親生女兒那一刻起,秦芳薇就在想,自己當初是怎麼成為秦家女兒的?自己的親生父母又是為了什麼放棄了自己?在看到生父遺書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不是棄嬰,是因為愛而降臨這個世上的,可結果,她要麵對的卻是另一個死訊,這真是一件叫人心痛之極的事。
“是啊,這是一份遺書,他肯定是不在了。”
她不由得沉沉歎了一口氣。
可她卻不知道這個素昧平生的父親是為了什麼才不在的?
這封信太短,完全沒提及他的職業,甚至連名字都沒有,這真的是太讓她感到遺憾了。
“或者,我可以從陸瑤那邊打聽打聽?”
她以一種詢問的語氣提到了這個想法。
“警方會去找她談話的……不過在之前,我們也的確應該先他們一步找她聊一聊,近身察顏觀色一番……
“這樣,我會和刑警隊的人聯係好,請他們先不要找陸瑤。等大後天我鹽水不掛了,就陪你一起過去。
“至於這兩天,你最好不要單獨行動,外頭那些個漏網之魚正對我們虎視眈眈,你千萬不能落單……反正事情也已出了,想查真相,我們不急在這一時半刻,急的該是他們……現在我們需要確保的是人身安全……”
“嗯,我知道了。”
想想那些人來勢洶洶的,可見他們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了。
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個道理,她自是懂的。
“還有這個金手鐲……”
傅禹航忽將那對小玩意取了過來,刑警隊的人將它們裝在了一個尼卡袋裏。
透過袋子,他細細看著上麵的圖案,作了一番研究,而後得了一個結論:
“做工很精致,這種工藝放在二十幾年前,非常值錢,據我所知,首飾上標有這種logo的,多是名家定製之物……
“所以,隻有一種可能:你生父在這個組織當中地位很高,且收入很豐,否則買不起這樣的東西……
“可惜,你生母是怎樣一個女人,我們一點線索也沒有……唯一可以看出來的是,你母親是個有文化的人。”
這個也看得出?
她目光一閃,落到了那封信上,他的這個結論是來自這封信嗎?
傅禹航也瞟了一眼過來,緊跟著解釋了一句:“這種紙是美術專用紙,且是女性最喜歡用的那種。我想你母親在畫畫方麵是有特長的。”
的確是美術專用紙,可她這個常與紙為伍的人都沒一眼認出這種紙是哪種類型的,傅禹航卻一眼發現了,可見他的眼光是何等的尖銳,如此細小的差別都能一眼辨識出來。這樣一份能耐,著實叫她為之驚訝。
麵對她的驚訝,傅禹航知道自己說得有點多,然,有些話,他必須說清楚。
下一刻,他語鋒一轉,又說到了另一件事上去:
“依我看,你生父應該老早就出事了,而後來你見到的那個jiang叔,可能是你生父的搭檔,在你生父出事之後,可能是他將你交給秦老師作了收養,後來,他則定期來看望你……至於你生母……”
他頓了頓,眼睛裏忽閃過一絲不忍,竟說不下去了。
“你想說我生母可能也已經不在了,所以我才會流落到爸手上是不是?”
秦芳薇說出了他沒說的後半話。
“這隻是我的猜想,具體情況,現在不管是你還是我,都無從得知。你呢,也別難過,最糟糕也就這樣了,也許往下查,會有意想不到的轉變發生。”
說話間,他伸手輕輕的撫了撫她那光滑的發頂,心疼她:不管是原生家庭,還是後來的收養家庭,都這麼的不幸。而她本該是幸運的,結果,因為張愛旖強行介入,導致人生發生了巨變。
“也隻能這麼想了。”
她把手鐲要回來,輕輕的摩挲著,無法想像,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如果當初,生父可以平安歸來,如今,她的人生境遇怕就是另一番模樣了吧——無論是誰,兒時的生活取決於父母,待長成,則是自己的人生選擇在決定未來的生活如何。
“至於這個生辰八字,現在看上去好像沒什麼用,不過,至少讓你知道了自己真正的出生年月日,如此說來,總歸還是有點用的……好好收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