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求你和芳薇離婚,不僅僅是為了芳薇著想,更是為了相信我們歐紀的所有股民著想,歐紀不能因為你而在股市上遭挫,還請體諒……”
正義凜然的口吻,顯得是那麼的理直氣壯——拆人姻緣拆得如此有底氣,叫人駁不回去,想來也隻有這位歐陽女士了。
“抱歉,這個字,我不會簽。”
不再說二話,他滿口拒絕。
對麵,歐陽曼那兩道白眉不覺鎖了起來。
“你這是在嫌補償太少麼?”她思忖著,猜測著:“如果是因為這個問題,你可以自己開個價。隻要不過份,我一定滿足你……”
以老太太的眼光看來,八千萬,不多也不少,這個男子雖有一副很好的頭腦,但憑他現在在天上人間的地位,想要攢下這麼多的錢,恐怕還得混上十年。而且,那份工作,絕對不可能保障他的下半輩子可以安全的活到老。
而有了這筆錢,隻要他善於利用,離開天上人間自立門戶,他的社會地位會一步步提升。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不離婚,一旦她過世,那麼,歐紀則會由芳薇繼承,到時,這個男人隻要控製了自己的老婆,就等於控製了整個歐紀。如果他存的是這樣一份心思,那麼這就是一個貪得不厭的人渣。
老太太就是害怕歐紀所托非人,才想讓他們離婚的。
那麼,傅禹航是怎麼想的呢?
說真的,如果這個老太太不是秦芳薇的祖母,他肯定罵過去:有幾個臭錢有什麼了不起的?居然用錢來汙辱他——真是他人生一大鬱悶事。
“這不是錢的問題。我和芳薇之間的事,不是老太太您能理解的。所以,也請您別用錢來打發我。不妨告訴您,錢對我來說,意義不大……”
他神情一下冰冷,臉上嘲意十足,隱隱的傲氣於言談之間毫不掩飾的逼露出來,根本不為這“八千萬”所迷惑了心誌——一般男人若是知道離婚能拿八千萬,估計沒幾個能把持得住。這畢竟是潑天的財富。錢可是個好東西,誰不想要?
“那你到底要怎樣才肯離婚?”
歐陽曼被他的反應迷惑住了。
“我說了,離不離婚,這不是您該說了算的。
“我呢,也知道老太太您的難處了,也知道我傅禹航是有點配不起冠上歐陽兩字後的芳薇。
“可是,婚姻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您這樣插手,實在不太合適。
“這樣,您呢,回頭去和芳薇談談,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裏了,隻要她想離,隻要她拿著這份離婚協議過來,您一分錢都不用補償我,我一定很幹脆的同她去民政局結束婚姻。
“至於其他人,對不起,沒任何人有那資格來指使我幹這件事……”
他在“任何人”這三個字上咬著強調的音節,態度是相當明確而幹脆的。
“這可是你說的?”
歐陽曼將那雙依舊清明的老眼眯了眯,惦量著他話裏的誠意。
傅禹航笑得無比清涼,眼神沒半分溫度,咬字卻是極重極重的:“雖然我是個混混,可是在道上混的人,和你們做生意的一樣,都講誠信:是爺們兒,那就得一言九鼎。”
說話時,他把那份離婚協議貼著桌麵滑了過去。
“好,我記下了。”
歐陽曼點點頭,站起,衝他身後招了招手:“待會兒你們把傅先生送回天上人間。”
“是。”
“等一下,薇薇呢,我要見薇薇。”
該死的,這老太太這是想隔離他們嗎?
“等我和芳薇聊過之後,另外挑個時間,我會把芳薇送過來和你談離婚的……告辭……”
拄著拐杖,歐陽曼腰板筆直的往門外去,到門口,又側過了身,衝那個目光色深深的小輩望了望:這個傅禹航,出身實在太差,但那份氣度,那份麵對她時敢於討價還價的勇氣,倒是叫人欣賞的。
如果隻是品性一般的普通男人,站到她麵前時就會變得顫顫驚驚,可他並不。他很不一樣——能和幾個持槍劫匪幹架,且可以全勝而出,足見他的能力。
可惜太不幹淨。
她這輩子,最最厭惡的就是這種人。
*
秦芳薇在歐陽故的陪同下,參觀了冬宮一號。這座別墅整體占地麵積驚人,假山,遊泳池,園藝,涼亭,秋千,運動場,布置的恰到好處,主屋共有三層,處處都彰顯著非一般的華美。.
秦芳薇覺得,家可以不用很大,但一定要溫馨。
也不和為什麼,這樣華麗的環境,讓她產生的是一種極度的不真實感,總覺得自己這是在夢裏。
一個上午,她是在和歐陽故聊天的過程中度過的,吃過一頓豐盛的午餐,她進了書房,對那些書生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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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點,冬宮一號的別墅門大開,從門口到車庫的道路兩側,種滿了法國梧桐,時有兩輛寶馬駛了進來,停到了車庫。
一會兒後,後一輛寶馬上下來一個幹練的中年女子,來到另一側,幫著開了門,緊接著,歐陽曼自車上下來。
歐陽故聞訊而來,臉上皆是溫和的微笑,上前扶住了老太太,打著招呼:“奶奶,您回來了,累不累?這件事,其實您交待我去做就行了……讓您跑這麼遠,累著了可不好……”
“哪能讓你去做?這件事,我去做最合適。這是缺德事,會折陽壽的,奶奶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折光了也無所謂,你可不行……”
歐陽曼笑眯眯的用雙手拍了拍孫子的臉:“你可是我們歐陽家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