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的安慰著的。
這些道理,秦芳薇自是都懂,可說來容易,但做起來還是很難的。
“你……你什麼時候第一次殺人?”
她想知道他第一次開了殺戒後的反應。
封昀珩用下巴輕輕摩挲著她的秀發,回想了一下:
“入伍第三年。在雲南進行野外集訓,結果遇上了販毒人員。在幫助緝毒隊抓人時,我遠程狙殺了一個,近身搏鬥時,為了救戰友,割斷了一販毒頭目的脖子,當時,血水濺了我一臉——還好對方沒艾滋病,不過事後,我接受了長達三個月的心理治療,總覺得自己的手髒掉了……好像一直沾著血似的,總愛洗手……總能聞到血腥味……也做惡夢……這樣一比較,我們的反應是不是差不多?”
原來強悍如他,也有這種後遺症過。
“嗯,那後來你是怎麼克服的?”
她抬頭望他,眸如亮星,唇似桃花。
“信念。”
“信念?”
“對,還有正義。”
封昀珩捧著她的臉:
“我會一再提醒我自己:我是一名軍人,是軍人就得護國衛民,隻要敵對勢力敢毀我國土傷我國民,我就得將他們一個個消滅掉:或繩之於法,或就此解決,哪怕有可能會因此付出生命,也得一往無前,因為,那是我肩上擔負的使命……”
前半句說得凜然,後半句有點底氣不足,生怕她因此著急,可還是說了。
和平年代,雖然不需要當兵的一個個衝在前線,浴血奮戰,但是,流血犧牲的概率,還是存在的。他就親自送走過一名戰友,以及一名他國特派軍人。
“哦,那殺過幾個?”
她小聲的又問了一句。
“能不回答嗎?”
封昀珩反問。
“嗯?”
“不太想記起那個數據。偶爾,我會覺得我就像個劊子手,這輩子殺戮太多,下輩子就找不著像你這樣的好老婆,讓我保密一下,要是嚇到你,下輩子你避而不見,我就太慘了。”
咦,他這是在和她約下輩子相守嗎?
她不覺彎唇笑了,雖然她不搞迷信,但聽得男人這麼說,總歸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
“好吧……不提這些陰暗的事了。”
“嗯,我們要想一些陽光的事,老是想不開心的事,生出來的寶寶也會憂鬱的。”
他的手往她小腹上探去,輕輕的貼合著:“我來摸摸看,小家夥是不是又大了點。”
秦芳薇靠在他懷裏,隻覺得那顆亂糟糟的心,因為和他聊天而漸漸平靜了下來,目光開始落到窗外,一片隱隱的紅光透過厚厚的窗簾在鑽進來。
“咦,天亮了?”
“嗯。”
“那索索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她忙坐了起來。
封昀珩目光一轉:“我那朋友趕去酒店時索索已經退房離開。”
“有查到誰和她在一起嗎?現在又去哪了?”床頭櫃上,她看到了自己的手機,一把抓過來看,沒任何來電呼入,心不覺一沉:“我給索索發了短信,她還是沒給我來電,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昀珩,索索肯定出事了。”
她堅信。
“根據老鐵發過來的視頻,索索是自行退房離開的。現去向不明,手機也關機了。如果她不開機不刷卡,我很難查到她的行蹤。不過老鐵在幫我查找索索乘坐的的士,隻要再等一等,遲一些時間,最遲不會超過中午12點,一定會有消息的……”
秦芳薇有點抓狂,唉,也不知索索發生什麼事了……
“薇薇,現在還很早,你再睡一會兒,我要去晨跑了……早餐想吃什麼,等一下我親自給你做?”
是哦,好久好久沒吃他做的食物了,想想就有點嘴饞。
“我想吃魚片粥。”
“嗯,知道了……”
他扶她睡下,又親親她的額頭,微笑了一個,悄悄出了房門。
*
愛情來時,給人的感覺到底是怎麼一個模樣?
秦芳薇深入的想了想,覺得該是這樣的:想時時刻刻見到,看到他就想微笑,總覺得每天黏在一起的時間是那麼的不夠,看著他的臉,那麼久那麼久,卻好像一直看不夠,總能在對方身上挖到自己喜歡的優點,會將他的缺點全都縮小至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