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之上,老夫人由英婆婆陪著,坐在了祭祀台上的唯一一個座位上,她向身旁,就是放在祭祀高台正中的祭鼎和古老的銅爐。
一聲洪亮的轟鳴聲響起,穆斯辰腳下的地毯一直從高台伸展到了台下,然後突然南北岔開,一道向左,一道向右,延綿至讓人看不到盡頭的方向。
隨著低沉洪亮的牛號角聲響起,從兩邊紅色的地毯上,兩道鮮紅的身影,伴著晃動的人群,一點點在逐漸靠近,與此同時,兩個新娘的雙手同時一握,腳下的步子隨著號角聲,由喜娘攙扶著,緩緩加快。
“老祖宗,陸小姐來了!”
英婆婆低頭,聲音在老夫人的耳邊低低的響起,即使有著厚重的音角,依舊可是讓耳聰的老夫人新耳聽道,抬起頭,目光在看到兩個新娘的頭時,閃過一道銳利。
英婆婆當然也看到沒有蓋紅蓋頭的慕容瀟瀟,隻一眼,就能吸引所有人的視線,原本應該用紅蓋頭遮住的新娘,此時淡笑著走在他們中間,腳下的步子,沒有任何人的評論而有所停頓,從她出現的那一刻起,穆斯辰的視線,就定定的鎖在了慕容瀟瀟的臉上,至於另一邊的陸子衿,他似乎已經忘記了存在,直到兩段紅綢同時出現在他的眼前,祭祀的聲音,響亮的在高台上響起,穆斯辰的視線依舊落到帶著淡笑的慕容瀟瀟臉上!
“這次,我不會再躲,讓你找不到我了!”
瀟瀟淡然的開口,像是全然沒有發現,周圍人看向自己視線中的詫異和恥笑。
新娘連禮都沒有成,竟然就開口說話了,這簡直是多麼……丟人現眼!
被紅蓋頭遮住頭的陸子衿用力的咬住自己的紅唇,手中的紅綢被她死死的扣在手心裏,甚至握出了一團冷汗!
“這樣很好,不許你再去讓我找不到的地方,就算站在人群中,你也要像現在這樣,讓我一眼就能看到你!”
就像是當年在遊輪上,她一眼就看到他一樣。
“嗯,不會了,以後我會做最顯眼的那一個,讓人不管在多少人裏,一眼就可以看到我!”
原來當年的自己,就是這樣一眼看到了他,其實她不知道,有些人,隻要一眼,就已經深深的溶進了骨血裏,不管多年以後,還是時光變遷,那一眼,他們還是會認出彼此!
“行禮!”
“拜天地!”
“……”
“拜祖宗!”
“……”
祭祀的聲音,哄亮的在高台之上響過,所到之處,都印著一對夫妻,三個新人的心境!
“老祖宗,這後麵?”
祭祀喊到最後一道工序時,忍不住猶豫的停了下來,看著麵前依舊泰然自若的老夫人,眼底閃過一絲敬畏。
“照常!”
老夫人的視線在瀟瀟化的精致的小臉上掃過,聲音渾厚低沉,讓人不由的敬畏起來。
“拜新人!”
明明是聲交拜,卻被祭祀猶豫了過後,給縮成了拜新人!
即使這話裏有減,所有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頓時台下整個族民,都開始紛紛轉頭,視線緊緊的落在了穆斯辰的身上。
而台上的穆斯辰卻是一幅平靜到不能再平靜的樣子,隨著祭祀的話落,淡然的轉過身,看著麵前的瀟瀟,兩個人相視而笑,靜靜的對彎下身去!
這一拜,讓所有人心中都開始激起層層的漣漪,即使沒有人開口,可是那冷冷的抽氣聲,已經說聲了所有人的意外。
“穆斯辰竟然不和陸子衿交拜!”
台下的邊亭葉看到這一幕,心中閃過一陣欣喜,隨即,眼底變成了濃濃的陰狠,直接射向高台之上的慕容瀟瀟!
穆斯辰的態度,讓邊亭葉更加堅定了要除掉慕容瀟瀟的決心,至於台上的陸子衿,恐怕穆斯辰這一拜下去,已經再也沒辦法能成為她眼裏真正的敵人了。
高台之上,陸子衿直立而站,祭祀的話落,那一拜她並沒有彎下身,因為她即使現在看不到眼前發生的一切,可是她也很清楚的感覺到,穆斯辰的身影沒有轉身她,夫妻交拜,他拜的竟然是自己以外的女人!
她才是正妻,她才是穆斯辰真正的妻子,她才應該和穆斯辰交拜的那一個,慕容瀟瀟一個妾,原本連上這個高台的機會都沒有,憑什麼,憑什麼這個女人,竟然要搶走屬於自己的一切?
“禮成,請新人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