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十裏八村的人都在稱讚父王,原來是這麼回事。”
“我用的是父王賞賜的東西,當然是父王的恩澤了。”
少昊低聲說:“謝謝你。”
阿珩看少昊神色消沉,似乎剛發生過不愉快的事情,他不想說,阿珩也不方便主動問,指指麵前的蠶種,“幫我篩選蠶種,你用靈力探視,如果蠶卵健康強壯就留下,如果不好,就不能養,隻能放回野外。”
少昊盤膝坐到阿珩身旁,開始幹活。他靈力高強,蠶種從他手裏經過,自動分出了兩撥,做起來絲毫不費力,阿珩索性偷懶停了下來,一邊納涼,一邊隻看著他挑選。
少昊問:“昌意的婚期定在明年春天,青陽已經派了使者來,向父王請求明年接你回軒轅,參加昌意的婚禮。”
阿珩大喜,“父王怎麼說?”
“父王答應了,命我陪你一塊過去,拜見嶽父嶽母。”
阿珩想到四哥的婚事,想到可以回家,心情十分愉悅,眯著眼睛看著樹頂燦爛的太陽。
他麼倆不說話了,外麵鄉村裏的聲音開始分明。耕牛犁地的聲音,頑童追逐的聲音……阿珩想起了九黎,馬上就是九黎山中桃花盛開的日子了,米朵和金丹是不是已經兒女成群?是不是仍會在一個夕陽灑滿江麵的傍晚,高唱著山歌,傾訴著對彼此的情意?
少昊問:“在想什麼?”
阿珩輕聲說:“如果永遠不要有戰爭,可以永遠這麼安寧就好了。”
少昊柔聲說:“會的,一定會的。”
阿珩裝作若無其事地問:“神農國最近怎麼樣了?”其實她是想知道蚩尤最近怎麼樣。自從嫁到高辛,身邊不是被俊帝的探子包圍,就是被黃帝派來的侍女包圍,阿珩幾乎與世隔絕,得不到任何外界的消息。
“很有意⊙
過了兩日,阿珩向俊帝上書要去高辛的最北邊傳授養蠶,因為路途遙遠,不能當日趕回五神山。
這段日子來,軒轅妭在民間的所行所為,俊帝一直看在眼裏,百姓對他的讚譽也自然全部聽到,比起深沉精明的少昊來,他更喜歡這個會養花弄草、會談品書畫的兒媳,所以很爽快地準了軒轅妭所求。
身邊的高辛族侍衛和侍女已經跟著軒轅妭出出進進了無數個村落,從沒有過任何紕漏,隻看到王子妃真心為高辛百姓忙碌,警戒心自然而然也就降低了。
傍晚,阿珩做了一個傀儡代替自己,早早安歇了。她自己卻和阿獙偷偷趕去了九黎,這邊的村落距離神農國很近,月亮才上樹梢頭,他們就到了九黎。
山坡上的桃花開得繽紛絢麗,山穀中的篝火明亮耀眼。少年少女們簇擁在桃樹下、篝火旁,唱著動人的情歌。
阿珩站在桃花樹下,靜靜等候。
等到月過中天,蚩尤依舊沒有來。
阿珩抱著阿獙,低聲問:“阿獙,你真的把衣袍帶給他了嗎?”
“啊嗚……”阿獙用力點點頭,也著急地張望著。
阿珩摸摸他的頭,安慰阿獙,“別著急,他會來的。”可實際上她的心裏七上八下,比誰都著急。
阿珩,靠著阿獙,一邊靜聽著山歌,一邊等著蚩尤。
阿珩抱著阿獙,心中無限難過。高辛宮廷規矩森嚴,為了籌劃這次見麵,她大半年前就開始準備,借口向民婦傳授養蠶,讓俊帝同意她外出,又小心翼翼、恪守本分,換取了俊帝的相信,大半年的辛苦才換得一夜的自由,可蚩尤竟然再次失約。
她本來準備了滿腹的話想告訴他,她的無奈,還有她的生氣,生氣於他去年的失約,生氣於他竟然這麼不相信她,可是所有的甜蜜打算全部落空,滿腹的話無處傾吐。
烈陽突然興奮地尖叫,阿獙也一邊興奮地叫,一邊歡喜地跳來跳去。阿珩仰頭望去,雲霄中一抹紅色的影子正在迅疾飄來。她破涕為笑,緊張又歡喜地擦去眼淚,整理著自己的發髻、衣衫,擔心地問阿獙:“這樣可以嗎?亂不亂?”
大鵬鳥猶如流星,劃破天空,直直下降,阿珩緊張地靜靜站著,阿獙興奮地撲過去,想和以往一樣撲到蚩尤身上,突然他停住了腳步,困惑地看著大鵬鳥。
大鵬鳥背上空無一人,他繞著桃花樹盤旋了一圈,把叼著的紅色衣袍丟下,竟然一振翅,又沒入雲霄,迅速遠去。
“嗚嗚……”阿獙低聲哀鳴,困惑地繞著袍子轉來轉去。
阿珩臉色發白,她許諾隻要他年年穿著紅袍,她就來年年見他,他特意把紅袍送給他,他卻讓大鵬把紅袍扔到桃花樹下,表明他不會再穿。
阿珩搖搖晃晃地走過去,撿起衣袍,失魂落魄地抱著紅袍,怔怔發呆。
桃花簌簌而落,漸漸的,阿珩的肩上、頭上都是落花。
烈陽嘎嘎尖叫,阿珩回過神來,看到他和阿獙擔憂的樣子,阿珩悲喜交加,用力把紅袍扔到地上,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