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了許多聲，林慧才接聽電話。
不等她不耐煩的問，她先一部顫抖著聲音，艱難的說：“媽，我胃疼……好痛……”
“隔著天遠地遠的，還是大晚上，你胃疼我能怎麼辦？你自己想辦法解決，我先掛了。”林慧的語氣朦朧又不耐煩，看上去，是剛剛睡了一覺。
唐夭夭抽泣著：“媽，我胃真的好痛，你能不能把我房間裏的胃藥寄過來，我好痛……”
“明天一早，我要送你姐姐去機場，大晚上你打電話過來是不是誠心不想讓我睡覺，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這句話，如同夢魘在她的耳邊響起，隻一瞬間，曾經的點點滴滴襲上心頭。
每一次打電話需要媽媽了，她都是這樣的口氣。
仿佛，在媽媽的眼裏，她就算是快死了也應該安靜的乖乖去死，而不是去妨礙她這個母親。
唐夭夭胸口一痛，為曾經的她而感到難過。
到死之前，那個她都以為，是自己做得不夠好，所以才被母親嫌棄。
但其實，這個可惡的老妖婆，根本就不是她的母親。
唐夭夭輕笑了一聲，如同地獄裏爬出來的女鬼，笑音十分淒厲。
這個聲音，在深夜裏讓林慧心裏一個激靈，感覺有些恐懼：“唐夭夭，你笑什麼？當女鬼嗎？”
“我隻是在想，你究竟是不是我的親生媽媽，為什麼從小到大，你都沒有給予過我一分母愛，你的眼裏，隻有唐語嬌，既然不把我當女兒，為什麼要拉著我過這樣的生活？”
林慧足足愣了好久，這才反應過來，怒問：“你胡說什麼？是不是誰和你說了什麼？”
“我胃痛，但你不關心，還需要聽別人說嗎？我自己可以感覺到。”唐夭夭聲音帶著哭腔，但眼裏壓根沒有淚水。
林慧有點懵，畢竟，唐夭夭從蕭靳寒的山莊回來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並沒有表現得很需要她這個媽媽，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說。
而且，這是唐夭夭第一次問她這個問題，倒是讓她有些慌亂。
不管怎麼樣，一定不能讓唐夭夭發現真相，柔聲安撫著：“你別胡思亂想，如果有人和你說了什麼，更不要信，媽媽隻是太累了，明天就給你把胃藥寄過來。”
“你發誓，你是我的親生母親。”唐夭夭仿佛變成了十歲孩童，撒著嬌。
林慧心裏冷笑，如果發誓真的有用，豈不是人人都可以當主宰者？
隻有小女孩兒，才信這些虛的。
林慧說：“我發誓，不然不得好死，可以了嗎？”
唐夭夭輕輕彎唇，笑容幾分玩味，微眯著眼，聲音卻變得陰森低沉：“好媽媽，你已經發過誓了，記住你的誓言，不得好死~”
哪裏還有半分撒嬌的口吻？
林慧心裏一個激靈，被嚇出了一身冷汗，深深的倒吸一口涼氣：“你這個死丫頭，你是不是大晚上故意嚇唬人？”
嘟嘟嘟嘟——
然而，唐夭夭根本沒有回應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林慧一想到唐夭夭在電話裏說的最後一句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