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小，不懂事。”
沈以默收起藥箱，“禹銘公司的事，相信伯母也聽說了，等他忙完這陣子，我們會回盛家給爺爺賠罪。”
“你現在是在趕我走嗎？”張芸曦抱著手臂往沙發上一靠，“我今天還就不走了，禹銘再忙，他還能徹夜不歸？”
沈以默也不好真往外趕人，沒想到還真被她一語成讖，盛禹銘這一晚並沒有回來。
張芸曦留了一宿，早餐時已經沒了昨天的傲慢態度，不時去看坐在對麵的沈以默。
沈以默被看得不自在，也沒了食欲，放下碗筷，“伯母，你有話就說吧。”
張芸曦說：“改口吧。”
沈以默不明所以，“嗯？”
“我叫你改口，既然都結婚了，還叫什麼伯母？”張芸曦拿起陳媽備好的帕子，優雅地在唇角點了幾下，“昨晚禹銘一定是工作晚了，你別胡思亂想，男人事業為重，你爸爸忙起來，十天半個月不回家也是常事。”
張芸曦語氣雖然不好，但還是聽得出她在安慰人。
盛南平在外頭有住處，回盛家的時間的確不多，而張芸曦卻不肯搬出去和他一起住，說到底，他們的聚少離多，是自找的，似乎雙方也樂得如此。
沈以默就算心裏真有不痛快，也不會在張芸曦麵前表現出來，何況，她是相信盛禹銘的，要沒張芸曦這番話，她壓根不會往別的方麵想，“我知道。”
“知道就好，今天是家裏小聚的日子，我昨天來，原本是想讓你們也回去陪陪爺爺，現在禹銘不在，就算了吧。”
飯後，張芸曦倒也不急著回去，又在客廳坐了一會兒。
沈以默當她是在等盛禹銘，也沒多話，陪著她坐在沙發上。
兩個孩子也差不多快醒了，沈以默起身去臥室，張芸曦瞄了她一眼，狀似無意地問：“你不去上班？”
沈以默一愣，初九說她的工作是負責幫他推掉邀約，可這麼久了一個工作電話也沒接到，更別說預約見麵了。
她這一年本就是為秦淮無償勞動，這麼清閑的工作，似乎還真是占了那孩子的便宜。
張芸曦好像也真就隻是隨口一問，沒等沈以默回答，就丟開電視遙控器，“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別忘了我交代的事，那孩子盡快送走，還有你母親那邊，別耽誤了。”
沈以默送她到門口，看著她按了隔壁門鈴。
外籍女醫生初五開的門，也不看來人是誰，“小少爺不在家。”
張芸曦低聲嘀咕了一句，“這麼早……”
初五聽力不錯，“嗯，他出去了。”
張芸曦走後，沈以默給盛禹銘打了電話，關機。
她拿著手機一陣恍惚，昨晚他發過一條短信，就四個字，在忙，想你。
盛小夏最近愛上了畫畫，也不粘著沈以默了，洛洛也不喜歡人陪，寧願在玩具屋對著皮卡丘自言自語。
人一旦閑下來，總喜歡胡思亂想，沈以默為了遏製這種情況，撥通了宋燃的號碼。
“喂？”
是個女人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睡意，嗓音有點沙啞。
沈以默剛想掛斷，那頭的女人頓時清醒了不少，“是以默吧？我是周霓虹，你先別掛！”
“有事？”就因為知道是周霓虹，所以她才想結束對話啊。
“也沒什麼事……”
“那就這樣吧。”
“等等！以默，你找宋燃有事嗎？他昨晚沒回來，手機忘我這了，他有工作電話，號碼我有，你要嗎？”
周霓虹語速極快，生怕沈以默會忽然掛電話似的。
“不用了。”宋燃也沒回家，應該和盛禹銘在一起，他們肯定是在工作無疑了。
“以默，我們能見個麵嗎？”
沒這個必要吧，沈以默還沒來得及拒絕，周霓虹又急切地說：“下午三點，我在岸然咖啡廳等你，不見不散。”
沈以默聽著電話裏短促的提示音，無所謂地笑了笑，她不會去的，她也不會等。
沈以默出現在咖啡廳門口時，已經和周霓虹約定的時間過了一個多小時，她站了一會兒，轉身又準備走。
“以默！”
這就是結果，她來了，她也沒走。
周霓虹選的位置，恰好是沈以默最喜歡的，窗外就能看到水，這也是岸然的特色。
“以默，謝謝你能來，我幫你點了你最喜歡的拿鐵，還有可可慕斯和焦糖布丁，你嚐嚐看？”
周霓虹雙手撐在下頜，亮晶晶的眼睛盛滿了期待，一副小女生的情態。
這天她還是短發，發尾微微上翹，有種複古的俏麗，穿著襯衫格子裙，英倫風的大外套，沒有任何人的影子，她就是她。
可惜，青春和友情是模仿不來的，有過傷痕的藝術品修補得再好，依然是不完美。
沈以默看著桌上的蛋糕，並沒有如周霓虹所願坐在她對麵，“對不起，我現在不喜歡這些，我來，隻是想告訴你不用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