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殿上因為占魚兒那聲要為自己說話的質問，宣讀刑罰的太上老君也略做停頓，用詢問的眼神看著玉帝。“玉帝，”
“人證物證俱在，還有什麼好說的？”嫦娥嗤之以鼻，“何必浪費諸位時間？”
“就算死刑犯臨行前也能吃頓好的，我說兩句話不行嗎？”台階下占魚兒反唇相譏。
“那是下界的做法，別忘了，這裏是天庭。”嫦娥娥眉一挑，不輕不重地提醒她。
“難道天庭還沒有人情味了？”
傳來嫦娥一串嬌笑，“到底是妖性未除，連腦子裏想的那一套都那麼奇怪。再說一次，這是天庭，站在這裏的都是神仙，不是凡人，神仙要那下界的人情味做什麼？”
本以為這下占魚兒沒話說了，卻隻安靜了一小會，台階下又傳來占魚兒不大不小的聲音。
“哦，原來都不是人啊。”
嫦娥琢磨了一下她話裏隱藏的諷刺，決定隻要占魚兒閉嘴，就還是忽略她。
可是占魚兒繼續說了下去，“不讓我說兩句的原因，不會是因為你的人證物證有問題吧？”
嫦娥正要說話，卻見玉帝揉了揉太陽穴，“以證公平，就讓她說吧。”
“說吧，”太上老君替玉帝傳話下去，“你有什麼要說的就趕緊說出來。”
因為玉帝並沒有讓人把他們帶上來，所以眾神的目光都盯著珠簾後麵，想知道她還能為自己怎樣辯護。
等著看熱鬧，覺得熱鬧沒看夠的神仙們都滿懷期待地看著她的方向。
以及占魚兒身旁的敖玉，都等待著她這個當事人為自己說點什麼。
在這樣滿滿的期待中，占魚兒深吸了一口氣，她袒護祁紅是事實，不旦被八戒說了出去，連神符都變成證據落在嫦娥手上，她還有什麼可說的呢？不過這麼爭取來的說話機會她得說點什麼才算是對得起觀眾啊。
“是我不讓二師兄八戒用神符的，這件事和他沒有關係。”
聽她這麼說，等著看好戲的神仙都覺得索然無味。
連玉帝都有那麼點失望，“刑罰輕重仙家自有分寸，不需你指點。”
“還有什麼要說的？”太上老君問。
“有。”占魚兒一句話又燃點起大殿上無數看熱鬧的希望。
“去阿鼻地獄打了一轉之後，我和那個女人還有關係嗎？”
“哪個女人？”太上老君又代言。
“你旁邊站的那個，我還是她奴隸嗎？”
“我怎麼覺得你說的都是廢話？”敖玉無法置信地小聲嘀咕。
明白了她所指何人，太上老君道，“這主仆關係的建立隻有你們自己最清楚，是否願意解除或繼續也由你們自己決定，與阿鼻地獄無關。”
什麼？下一趟地獄還要做嫦娥的奴隸？占魚兒心底發出一聲哀號，“那我不去地獄了！”
“此事不由你決定，你命由天！”玉帝的聲音像是巨鍾一樣在大殿裏轟鳴，震得每個神仙耳鼓發顫。
“即刻打入阿鼻地獄，那些刑罰也不用挑了，一一嚐過！”
透過珠簾看見那些向著自己大步走來的天兵，聽著他們的腳步踏在地上發出沉沉的聲音，占魚兒心裏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原來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一萬遍！
“跳下去啊，”可氣的是這時候還有愛看熱鬧的神仙在旁邊慫恿她，“跳下去吧，別猶豫了，自由的世界就在你腳下啊。”
這感覺怎麼就像是她站在懸崖邊上，一群人看著熱鬧，還起哄要她趕緊跳？占魚兒一頭霧水，這叫什麼啊？
“跳吧，反正你笨嘴笨舌也說不出什麼花樣來，看看下麵的世界，白雲多悠閑，大海多藍，跳下去吧，什麼都忘了，也大快某人心了。什麼人證啊物證啊，鐵證如山哪，你有那本事周旋嗎？沒有？”
“一把年紀了，覺得自己話還沒說夠嗎？”嫦娥冷笑，盯著那說話的神仙老兒，“她就算跳下去，也是罪責難逃，跳或不跳，有何不同？”
白胡子神仙老兒笑嘻嘻地說，“這你就錯了，不同當然是有的。就像上次一樣，還沒等判刑就自己跳下去啊，這樣，誰再說什麼也聽不到了，誰要想救也來不及啦！”
越聽占魚兒越覺得這話裏有蹊蹺，好像事情比看熱鬧更複雜。如果不是這悲情的主角是她自己，她一定有興趣好好挖掘一下這裏麵的八卦，看一場天庭非凡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