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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宛如初見(1 / 2)

桔香閣是一座兩層樓的舊民房,裝修不算豪華,樸素中卻也處處體現出主人的用心,厚實的木桌子配著輕巧的竹椅子,一米不到的矮屏風,隨意地隔放,卻巧妙地把一張張桌子圍成一個個半開放式的小天地。入門處有一張圖文並茂的說明,大意是說老板是潮州人,小時候很喜歡吃潮州柑,潮州柑有多麼好等等雲雲,字裏行間充滿了對家鄉愛慕思念的煽情。客人都有些大聲地說話,佟瑞一聽果然大都是各式潮州話,夾雜著少量的普通話和其它方言。隨處擺放的潮州柑包著透明的薄膜,佟瑞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嚇了一跳,結實而又微帶彈性,竟然是真的。“行啊你小子,怎麼找到這地兒的?我都沒發現這有個家鄉錦繡城啊。”佟瑞佩服地入座。“你不是說在猶豫要不要回去過年嘛。這不,我找了這個地兒,怎麼樣,有沒勾起你對家鄉的相思之情?”佟瑞閉起眼睛,在潮劇作為背景的音樂中,人聲沸騰中,聞著牛肉丸特有的香味,醞釀了一會,睜開眼睛:“沒有。”安國柱期待的神情一下子轉為失望,轉而又說:“你們家裏都這樣畫得花花綠綠的嗎?”佟瑞看向他所指的屋頂,上麵雕梁畫棟地畫了很多花鳥魚蟲和古裝人物。“跟神廟似的。”安國柱驚奇而又帶著向往地仰頭欣賞著。“沒有。”佟瑞說:“那是以前的很老的房子才有的。我們現在住的都是很普通的民房。”“這麼向往啊,要不過幾天跟著我回去?”佟瑞揶揄他。“不行啊,家鄉老婆要生寶寶了。”安國柱說,眼光卻是落在別處,不敢看佟瑞的感覺。佟瑞覺得奇怪:“你要做爸爸了?好事兒啊!恭喜,恭喜。”安國柱把眼光拉到佟瑞臉上,看到她一臉的興奮,有些失落。複又說:“深圳的女友又鬧著要分手。”“等等。”佟瑞說:“我理一下……哇靠!你小子蠻亂的呀。”“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安國柱說。“哈哈,你再壞,我也沒可能愛上你。”佟瑞隨口說道,並沒留意到他的失落。一招手,對應聲過來的侍應生說:“先來個反沙香芋先,好久沒吃了,甚是想念。”安國柱知曉那是高油高糖的東東,潮人的食物有時讓人感覺隻要填飽肚子不用顧及健康的野蠻,這點是否證明潮人在曆史的遷徙中已練就百毒不侵的好體質?這倒有點像佟瑞的性格,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肥不死你!”安國柱悻悻然地說。佟瑞雙手張開,兩個拇指抵在兩個嘴角,生龍活虎地給他表演了一個生動活潑的鬼臉,引得鄰桌高大的潮州佬也伸著頭往這邊張望。安國柱撫額:“姐,你能不能有點姐的樣子?”佟瑞不以為然地說:“姐又怎麼了?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女人嫩吧嫩吧是本事。”這話引來潮州佬堅起大拇指的讚同,佟瑞甜甜地回了他一個微笑,繼而又低下頭來,偷偷地吐了吐舌頭。安國柱滿臉黑線加烏鴉飛過:“嫩嫩的姐,出去可別說你認識我。”“遲了,同桌吃飯咋有可能不認識?”佟瑞忽又合起一直瀏覽著的菜單,一本正經地對著安國柱說:“小安,五百年才修得一次回頭。咱們現在能這樣同桌吃飯,得是多大的緣份,你,要珍惜。”一本正經地說完,畫風立變地叫過侍應生,一古腦點了一大堆安國柱覺得有點古怪的菜,像什麼“炒麻葉”,然後一臉饞貓相地等著。“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上輩子肯定欠你什麼,這輩子才會和你如此糾纏不清。”安國柱說。“對頭,你上輩子肯定虧欠我太多,記住,這輩子要對我好,把錢給我花,把屋給我住,把老婆給我睡……”佟瑞休閑地晃著腳,嘴裏愜意地胡說又八道。“你不是男人,又怎麼能體會男人的痛。”“怎麼了嘛,不就是老婆要生小孩了麼,好事兒啊。”佟瑞湊近安國柱,八卦地問:“就是為了給你爸爸出車禍衝喜,娶的那個?好像你們結婚證都還沒打哦。”“她年齡還不夠。”安國柱有些局促地說。“哦……”佟瑞了然的樣子:“你摧殘祖國的花朵。”安國柱失笑:“不說我了,盡是煩心事。你為什麼不想回家過年?”不愧是男閨蜜,一下子便問到了重點中心。佟瑞失落地說:“之前我一直反對我爸和梅嫂的事,因為她是個有夫之婦,雖然也像你這樣還沒打結婚證,固漢青的存在就是她事實上的結婚證了。現在梅嫂的老公回來了,事情也算完結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反倒總是很難受。”“那是因為你擔心你爸。證明你潛意識裏,還是讚成他們在一起的是吧?”“不能做小三啊……小三多可恥啊。”“一段不幸的婚姻,維持下去,對彼此都是傷害。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如果這份感情不適合,而有另一份更適合的感情擺在麵前,為什麼不舍棄呢?不舍棄錯的,又怎麼能擁有對的呢?你可知道,兩情相悅是多麼的不容易。有可能你喜歡人家,人家卻完全對你沒有感覺。上帝把人劈成兩半,人這一輩子,就是在尋找對的另一半,才能成為一個完人,才能無憾今生。”“你小說看多了吧?”佟瑞對於如此深情款款的安國柱很是不習慣:“不過說的好像蠻有道理。”“回去吧。”安國柱歎了口氣:“你爸爸需要你。有血脈的兩個人,總是如此牽掛。我也得回去,負起我作為父親的責任。”“哦,那你在深圳的女友怎麼辦?”“不知道,先哄著吧。又是哭又是鬧的。女人真麻煩。”安國柱說,忽又意識到什麼,忙又說:“佟姐除外。為什麼我安國柱就是沒能遇上像佟姐這樣獨立堅強有主見,不依附男人的好女人呢?”“小安子,看在你今兒嘴兒如此甜的份上,賞你一塊反沙香芋,還不領旨謝恩。”因為佟瑞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在潮劇咚咚咚的鑼鼓聲中倒是配合得頗像宮廷戲,鄰桌的潮州佬又是往這邊張望,連帶他的朋友們也向這邊張望。“看,那男人對你有興趣。”安國柱壓低聲音:“看身高應該跟你蠻配襯。”“潮州佬?勿搞,敬謝不敏。”佟瑞忽又反應過來:“呀,你當我是什麼啊,隨便和別人配。”潮州佬那桌大都是粗人,唯一讓佟瑞看得順眼的是一個剪平頭的男子,在浮躁的人群中他顯得如此沉穩。此刻他正拿起酒杯,抬頭間剛好撞上佟瑞的眼光,愣了愣,又舉起酒杯向佟瑞示意問好。佟瑞也對著他微微地舉了舉杯,心中對他的好感陡生。“對上眼了?”安國柱的眼神真不是普通的銳利,佟瑞還以為自己是不著痕跡的。“要不要我去給你要號碼?”“相逢,何必曾相識。”許是男子的淡然感染了佟瑞。“得,錯過一世姻緣可別怪我。”佟瑞咬了咬牙,就在此時那桌卻已結了賬,眾人起身離去。走到佟瑞身邊時,潮州佬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堅了堅大拇指。佟瑞注意到他粗大的手臂上不是龍便是虎的紋身,忙回了他一個客套的笑。待平頭男子走到身邊給了她一個微笑時,她的臉卻僵住了,隻會傻傻地沉浸在他寵辱不驚的微笑裏。“走了。”安國柱提示還發著呆的佟瑞:“走遠了。沒戲了,快回魂。”“你覺得他像不像古畫裏走出的男子,才華橫溢卻又淡然如水波瀾不驚的那種?”“覺得個毛!我才不像你那般花癡!”安國柱不知道哪來的氣,不滿地爆著粗。“好吧。”佟瑞這才像回到現實:“我剛才真的很花癡?”安國柱點了點頭,有種孺子可教的感覺。誰知佟瑞又說:“死啦,他會不會也這樣認為,認為我好花癡。”安國柱撫額,一副你已無法可救的悲傷表情。經過安國柱的一番勸解,佟瑞決定回到潮汕,和父親一起麵對失戀的痛苦。幸好小燕答應過年幫她看店,英姨、小如也承諾有空到店裏幫忙,再加上過年深圳幾乎成了空城,想是也沒啥生意。唐古,佟瑞遠遠地便看到了盛總,以他固有的姿勢,靠在沙發上,手撐著,打著電話。不同的是,見到佟瑞走近來,這次他終於在佟瑞落座前就收了線。“回家鄉啊?”盛總說:“買到票了嗎?”“不是很遠,不用買票,到時到路邊攔大巴就行了。”佟瑞說。“哦,幾個小時車程啊?”盛總問。“八個小時。”“不是很遠啊,早說嘛,我就安排一下,陪你去見嶽父大人了。”“盛總,你好像已婚了。”佟瑞提醒他。“哈哈。”盛總式經典的大笑:“老婆可以多個,嶽父大人也就可以很多個嘛。小佟啊,我這不是在追你嘛,你就配合一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