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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失去是得到(1 / 2)

第二天佟瑞醒來嚇了一跳,方如又是不見了。赤著腳奔到樓下,卻見一個忙碌的身影,不是方如是誰。那些雞鴨們,隔了幾天才有熟悉的照顧,都爭搶著吃,急於咽下食物,嗆得脖子都伸得老長,樣子很是滑稽。“早啊。”佟瑞遲疑著下樓,和方如打招呼。方如像是沒聽到,依舊忙她的,不亦樂乎的樣子。“早。”聲音卻是來自客廳。馮龍麵前擺了一個筆記本電腦,一杯牛奶,幾片麵包,一邊吃著,一邊盯著電腦。佟瑞赤著腳,有些尷尬,還是走到客廳:“你媽……”“哦,她沒事了,你不用擔心她。”馮龍頭也不抬地說。繼而又像想起什麼,對著轉身要走的佟瑞說:“當然,接下來的日子還是需要你的陪伴的。佟姐,你看這樣好不好,要費你這麼多的時間,也不知道有沒有影響你的工作。給你開點工資做為補償好不好?”佟瑞說:“不用不用。沒事,我已經請了半個月的假。我的工作比較自由。你也不用擔心。我和你媽是朋友……”馮龍說著“開點工資”的時候已經站了起來,此刻看著佟瑞的略微慌亂。麵對他依然真誠的友好目光,佟瑞說:“好吧,我想說的是,雲妙朵,是因為我才認識你爸爸的。”說完住呼吸,等著被趕出去。馮龍挑了挑眉:“這樣啊……沒事。他自己的問題,與你是無關的。廚房裏有三明治,叫保姆泡杯牛奶給你。”佟瑞連說“我自己來”,一邊做了賊般逃也似的離開。不覺在方如別墅住了一周多的時間,方如雖不說話,但生活起居,基本上正常了。馮龍好像很忙,電話不斷,偶爾急急開車出去,但大都超不出半天便回來。這天周日,安國柱帶了些佟瑞的衣物過來,跟著一起來的還有王媛媛。王媛媛瞪大了眼睛四處張望,對於那些雞鴨感到極大的興趣。安國柱問:“你還要多久才回來啊?”佟瑞說:“過幾天吧,看方如的情況。”安國柱不以為然:“其實,這又不關你的事……你又何必……”“媽媽,好玩,這裏,住。”王媛媛指著自己的胸膛,意思是這裏這麼好玩,她也要在這裏住下。佟瑞懷著歉意在王媛媛麵前蹲了下來:“不能哦,我家媛媛要上學呢。在小燕阿姨家住,有安國柱叔叔接送,也是很好玩的呀。”王媛媛撇了撇嘴:“燕阿姨,媽媽,傻。”佟瑞笑了:“小燕阿姨說媽媽傻是不?那媛媛覺得媽媽傻不?”王媛媛搖了搖頭,歡快地說:“媽媽,最好。”馮龍從樓上下來:“呀,你都有這麼大的女兒了?佟姐。”佟瑞說:“是啊。”繼而想想不妥,又補了一句:“養女。”“養女感情也這麼好。”馮龍看著緊緊抓著佟瑞衣服的王媛媛,轉而又對安國柱說:“你好,請坐。我叫馮龍,很高興認識你。這些日子給你們添麻煩了。”安國柱接過他遞來的名片,眼睛一亮,熱絡地伸出手去:“你好馮總,請叫我小安,我是做電子板業務的,還請馮總有機會多多關照。”又忙不迭從隨身的挎包裏掏出名片來,恭敬地遞上去。馮龍雙手接過,眼睛迅速地在名片上掃了一遍:“嗬嗬,安哥客氣了,叫我阿龍吧。”“好的阿龍。”安國柱坐了下來:“沒事的,佟瑞要在這住多久都沒事,媛媛有我照顧,她也放心。我的工作比較自由,可以把媛媛照顧得很好。”“那就麻煩你們了。”馮龍笑笑:“不知道你那電子板都有哪些規格,能不能介紹一下,我們最近也在比較幾家供應商的性價比,多一家比較,更能挑到最好的。”安國柱聞言完全來勁了:“這個當然。其實產品嘛,都是差不多,最多就是用料和工藝的問題,但這些都是人為操控的。說白了做生意做的不外是人情世故,做的是人脈關係,誠信為本,你說對吧馮總,哦不阿龍……”安國柱就是這樣,見到有生意可做,便如打了雞血般興奮。佟瑞對著馮龍搖了搖頭,倍感無奈。馮龍對著她笑笑,意思是“沒事”。離婚協議在周一一早九點,在方如的別墅裏簽定。除了馮燦在公司的百分之三十股份,其餘的一切,包括公司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方如現在所居住的別墅,深圳幾套出租中的房產,幾輛私家車,公司的幾輛長短途貨車,汕頭的幾幢在建廠房,等等,全都歸到方如名下。甚至十一個子女的撫養權,馮燦也都放棄了。可以說馮燦是真的淨身出門了。佟瑞和馮龍各坐了在方如的兩旁,方如平靜地簽下了名,輕輕地放下筆。馮燦看了看方如,方如低著頭,時間仿佛靜止。直至他拿起了筆,筆尖在紙上摩擦的沙沙聲,是那麼的刺耳。佟瑞忍不住背過身去,任由失控的淚珠離開溫暖的眼窩,吧叭吧叭如斷了線的珍珠掉了下來。馮燦也是輕輕地放下筆,聽不出他是歎氣還是呼了一口氣,他輕輕地說:“方如,明天我就去把我名下的辦過戶給你。”交出一大串鑰匙。方如抬頭看著他,眼睛一片清淨,接了過來。從那串鑰匙中挑了兩把串在一起看起來很是精美的:“這是香蜜湖靠近公園的那套吧?三房兩廳,200多平方。我們當時買下很興奮,說老了就要住進去是不是?”馮燦歎了口氣,低著頭不敢看方如。方如把鑰匙遞給馮龍:“既然我們養不了老,那就讓給老一輩養老吧,取個好的意義。馮燦,你把這一套過戶給馮龍的爺爺奶奶吧,他們再來深圳,如果來我這別墅,就隻是馮龍他們的爺爺奶奶,就是做客了。有一套屬於他們的房子,也好方便他們來深圳玩。有一個條件,就是你,和你太太,不能進到這個房子裏,作客都不可以。”“你能做到嗎?”方如問。馮燦點了點頭,始終不敢抬頭,像個罪人。“好,很好。”方如說著,離座而去:“我會請法師,在那套房子裏作決,你和你太太,一旦踏入,便會受到詛咒,不得好死。”最後的四個字“不得好死”,讓得在座的人不寒而悚。馮龍卻笑了:“好了,總算怨氣有所發泄出來。這套房子……”把玩著手中的鑰匙:“四百多萬,花得真值。”馮龍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馮燦:“對了馮廠長,後天臨出差前,我會召開股東大會,投票決定我們兩個在公司的分工。不過……”他俯身離馮燦近了些:“我勸你還是以後不要再插手公司的事了,也不要過問,乖乖地等著你年底的分紅好了。我谘詢過律師了,萬一你百年之後,你那公司百分之三十股份的繼承權,很大可能的繼承者還是我。你那新婚的美嬌姨,可能或許能分到少少的一部份。聽我媽說,你已經結紮多年,至少目前來說是這樣的。接下來我會忙些,但有什麼辦法呢,攤上這樣的事,你說對吧,馮大廠長。”說完哈哈笑著離去。一幕電視裏才會出現的豪門鬥,活生生地在自己麵前上演。以馮燦的低調,和方如所養的那些雞鴨,如果不是律師在場的清算瓜分財產,佟瑞完全想像不到原來他們是真正的富豪。而現在剩下佟瑞麵對馮燦這個曾經的富豪,尷尬不已。馮燦對著佟瑞苦苦一笑,意思是他很好,不用擔心他。夜幕又一次垂下。方如保持著早睡的習慣,早早已睡下。這個白天剛剛結束了二十九年婚姻的女人,看來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或許早已習慣了不歸家的丈夫,或許這個名存實亡的婚姻了結,對她何嚐不是一種解脫。佟瑞睡不著,輾轉反側地看了好一會的書,字裏行間像是爬滿了一隻隻的螞蟻,這些螞蟻從眼裏過了一行又一行,始終未能跑進她的腦裏告訴她作者在說些什麼,要傳達些什麼意思。幹脆放下書本,雖是半山腰的別墅,幽靜且別致,寬大的拉開著窗簾的落地玻璃窗,還是不能免俗地透進外麵的霓虹燈折射過來的七彩光線。外麵的世界因為有點遙遠而顯得有些像一部無聲的彩色影片,隔了一條寬大馬路的那邊,燈紅酒綠。深圳的夜生活正在上演,幾家歡樂幾家愁。白天的震撼到現在還在觸動佟瑞的心靈。筆尖在協議上簽下名字的那一刹那,大富豪馮燦可以說轉瞬變身窮光蛋。馮燦你是周幽王轉世麼,為搏美人一笑,烽火戲諸候?又或是漢成帝投胎,為了趙飛燕姐妹,自己的親骨肉都不要了?小雲不就年輕了些,皮膚嬌嫩了些麼?至於為了這樣一個深圳滿大街跑一抓一大把的放棄事業,妻離子散麼。值得麼,值得麼?值得麼?小雲嫁給這麼一個不顧一切的情種,是幸,抑或是不幸?小雲知道他已成一個窮光蛋了麼?應該或多或少知道的吧?知道了還會跟他在一起麼?夜漸深,沒有答案。應該會和他在一起的。情這東西總是如此道不清說不明,正所謂千金難買心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