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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程義的憂愁(1 / 2)

英姨,華安和白欣相繼回來了。雷仕同直到將近十點才到,頭發翹著,看來他昨晚睡得不錯,姿勢都不曾換過。佟瑞剛吃完早餐,見他急匆匆的樣子,問他:“你去哪了昨晚。”雷仕同說:“去了朋友家了。”佟瑞喝了一口花茶,溫溫的,溫度剛剛好,花瓣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極盡美致地舒展:“程義家嗎?”雷仕同說:“啊?”待反應過來,又說:“是啊,他家過的夜。”佟瑞又喝了幾口花茶,玫瑰的,香味有些淡,但佟瑞喜歡。茉莉的太濃烈了。她又說:“他早上剛來找過你,問你昨晚去哪了。”語氣平淡得就像說鄰家昨天買了一隻鵝一樣。雷仕同愣了愣,完全沒想到佟瑞會這樣說。脫口而出自語說:“我早該想到,花園裏那雞的叫聲……”佟瑞暗自好笑,卻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正襟危坐,等著他的答複的意思。雷仕同拍了拍他那頂著一頭蓬鬆曖昧頭發的頭:“是是是,不是在他家,瞧我這笨腦子,睡糊塗了。在另一個朋友家睡的。”說著便摸到沙發上湊近佟瑞的身邊:“老婆,你不要生氣啊,我保證,從今天起不近女色,存好子彈,等新婚之夜跟你好好戰鬥。”他一向都是這麼說話的嗎?佟瑞左張右望,英姨和白欣還在廚房裏洗碗搞衛生,透過開放式落地玻璃能看到她們忙碌的身影。華安呢?掃了大客廳一遍,才發現他正躲在一角,窘迫地拿了一張紙巾,裝著擦葉片上的灰塵。佟瑞無語,跟了這樣的主子,不知道華安有沒崩潰的時候?很好奇他心裏的陰影麵積,得是已有多大了?婚宴很是熱鬧,排場不大,禮品也都清一色用豔紅色的禮盒裝著,大概是同一家店包裝的吧,除了大小形狀不同之外,清一色的豔紅盒子,外麵飾了打了個斜十字的金色綢帶,整齊劃一得像穿上製服的感覺,就堆在入門處的簽到點後麵,頗具壯觀。客人們穿著打扮都盡量地低調,想是要襯托出新郎新娘的華美,沒人顯富,大概是因為你牛叉,這裏比你牛叉的大把。誰也不想在自己上司,上級麵前留下壞印象。當然,幾個傻瓜例外。通常他們的打扮都是粗重金銀珠寶,愣是戴出手挎腳鐐的那種直視感。頭發油光鑒亮,可以摔死落到那上麵的蒼蠅。衣服因為高檔,也大都帶有垂重感,這樣一來,各種奇葩身形凸現。有肩膀寬闊如水牛,下身雙肢卻如水蛇般纖細的。有肚大脖圓卻頭小如龜的。更有全身瘦的跟竹杆似的賊眉鼠眼顴骨高聳卻偏偏一身道風仙骨正氣凜然的中山裝的……佟瑞猜想,這些人除了一兩個官場新人及有獨特個性的之外,其餘是該都是從商才對,從他們或諂媚或高傲中,均能嗅到濃重的銅臭味。穿著比較正式,西裝襯衣筆直得一絲皺紋都尋不到,但不打領帶,文質彬彬,臉上永遠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看起來修養極好,眼裏卻時刻閃著見風使舵的智慧之光的,多是官場中人。當然也有例外的,一身不給人壓迫感的休閑裝,臉上掛著微微的笑的,要麼是官職比較大不用求人的,要麼是比較有個性處事淡然的。很讓佟瑞失望,程義一身幹淨的西裝皮革,在首席下來的那一桌談笑風生,鄰座是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肥胖程度快趕上雷仕同,隻是氣質較為威嚴,沒那麼猥瑣而已。程義對著肥胖老者畢恭畢敬,雖然隔得有點遠,但還是能從他的臉上無一例外的看到些諂媚的笑容。冗長的婚禮進程,從證婚人講話,到主持和新郎新娘互動,到最後請親友上台講完話,終於開動吃飯了。雷仕同那吃相,像是餓了幾輩子的餓死鬼。可是剛才出門之前,他才吃下一大碗麵湯呀。華安小聲地提醒他,他又塞了一大口食物進嘴裏,兩下咀嚼便咽了下去,又再塞上滿滿的一口,這才在華安的幫助下,抹幹淨了被食物糊弄得五顏六色的嘴邊腮畔。身旁的佟瑞細嚼慢咽,誰又能想到這兩人是一對子?因為人來得多,位子便有些擠。那位總是難掩鬼崇的中山裝先生,雖是坐在鄰桌,位子就在佟瑞身邊。從落座開始,他便一直對著佟瑞擠眉弄眼,嚇得佟瑞都不敢往那邊張望。她越是躲閃,中山裝還以為她是嬌羞,後來的眼神竟有點挑逗意味了。佟瑞覺得好笑,很想給他一個凶神惡煞的眼神,好好地嚇一嚇他,又覺得這場合自己不熟,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罷了。未及雷仕同嚼完嘴裏的食物,新郎新娘便已來到這桌,舉著酒杯。雷仕同跟著眾人站起來時,生生把那一整口食物咽了下去,這一咽脖子伸的老長,佟瑞偷笑:原來你也有脖子的呀。看得出這桌的客人不是很重要,新郎隻是舉著杯示意了一圈,說了一句感謝大家光臨,便顧自仰脖喝了。整桌的客人諂媚著笑臉,甚至還來不及說些恭維話,隻得生生咽下,也趕緊跟著幹了。新郎又倒了一杯酒,舉到雷仕同麵前:“謝謝雷哥大駕光臨。”雷仕同明顯地愣了愣,或許全然沒料到新郎會來這麼一著。一旁的華安早給他倒上酒,不著痕跡地抓著他的手,和自己的杯子一起衝新郎一舉:“溫哥,雷哥和我小安,祝溫哥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新郎又幹了,笑著拍了拍華安的肩膀,領著他那如天仙般完美的新娘,趕向下一桌了。眾人重又落座,滿座的豔羨,讓雷仕同更是得意洋洋。桌友紛紛起身,圍著雷仕同攀談,遞交名片。華安忙製止他們,提醒說:“這可是溫公子的婚宴”。那些人才有所收斂。新郎新娘走馬觀花般地敬完下麵幾桌的酒,很快便消失不見了。不出意料的,首席桌全走光了。第二席也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人群圍成一個個圈子,談笑風生。雷仕同領著佟瑞,得意洋洋地把她展示了一番,得到別人“你老婆真漂亮”的一番誇獎後,便把她甩到一邊不理了。雷仕同看來很是喜歡這樣的場合,如一尾回歸大海的魚兒。華安緊跟在身邊,寸步不離,看得出他像是打醒了十二分精神的樣子,警惕萬分,生怕雷仕同嘴裏又蹦出什麼片言隻語,不經意間便傷害了哪個達官貴人,哪怕隻是他們的親朋好友,那也夠他程哥,夠他華安受的。官場如戰場,經常的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可謂步步驚心。再看看白欣,已鑽到一圈看起來像是官太太的圈子裏,站在較外圍的地方,陪著笑,眼裏晶晶亮亮的,見風使舵的智慧之光閃閃發亮。佟瑞今天打扮得很是漂亮,高雅大方,又恰到好處。這樣的場合預了是無聊的了,便取了一杯紅酒,踱到酒席一角,欣賞酒店掛在牆上的大型刺繡,繡線閃閃發著低調絢麗的光澤,繡工很巧,丫環眼中的調皮調皮機靈,媒婆的故作穩重嚴肅,都勾勒得栩栩如生。花轎子的紅簾兒掀開著,裏麵的新娘作出要出來的姿勢,雖然蓋著大紅蓋頭看不到容貌,但從她那輕擋蓋頭垂墜,以便看清路麵的修長纖手,和她那紅嫁衣裹著的蜂腰豐乳看來,應是美豔不可方物的尤物一個。新郎側身站著,從他露出牙齒的笑容,可以想像出他有多麼的開心……整幅繡品喜氣洋洋,很是應景,卻被隨意點綴在這個有點偏僻的角落,實是可惜。佟瑞細細品賞,雖然自己並不愛好刺繡,還是被它深深震撼,刹時間竟有點感覺像是穿越到畫裏去。突然手中的酒杯“當”地發出清脆的響聲,杯中紅色的液體被震動得如海浪般晃動著,佟瑞實實在在地嚇了一跳,不由得叫出聲來:“啊!”一股久沒刷牙類似食物腐爛味兒撲鼻而來:“美人兒……嘻嘻,嚇到你啦?”是那個中山裝,他的極短眉下,那雙狹小的眼睛閃著老鼠般發亮的光:“等不及了吧?不好意思,老宋我剛甩開那些應酬。”說著便把佟瑞的手抓到手裏,陶醉地撫摸著。佟瑞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一下子把手縮了回來:“你要幹什麼!”那老宋,蕩笑著靠近:“喲,小妞,酒席上不是愛拒還迎麼?這麼急呀,我不就晚來了一會兒麼?來,宋爺給你加價五百翻倍,一千包夜,怎麼樣,這價格滿意了吧?”兩人離得本來就近,佟瑞為了避他,都快貼到牆上去了,因為生怕手中的紅酒淋到繡品畫上,佟瑞隻得死命撐著。那廝卻得寸進尺,竟伸手便要來抱她。佟瑞想象中是自己一酒杯砸在他油光光的頭上,再取下高跟鞋,死命地敲打他,打得他是滿地兒找牙齒兒呀……正在盤算著用高跟鞋敲打他劃不劃算,這名牌高跟鞋就這樣犧牲值不值得,他的魔爪已是伸到麵前。佟瑞來不及再細想,尖叫一聲,手中的酒杯,照著那瘦小個子的頭便砸了下去。身子一下騰空,往旁邊一倒,直至她睜開眼來,才發現自己倒在一個男人的懷裏。紅酒,很不幸地在他潔白的禮服上染上了一幅紫紅色的抽象畫。男子看來很高,佟瑞隻看到他結實的喉結一伸一縮,一上一下,他說:“對不起,我女朋友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這位先生見諒。”佟瑞忙從他懷裏出來,看清了他的臉。並不算上有多英俊,特別是眼睛不夠大,隻是勝在有那麼些英氣。老宋上下打量著他們,懷疑地說:“她真是你女友?”“當然”。男子伸手環抱住佟瑞的腰,手指在她腰間輕拍,示意她要裝作是他的女友。兩人的高度,這個姿勢剛剛好,很是般配。佟瑞又偎回他的懷裏,手摸著他脖子上精神的蝴蝶結,柔聲說:“你怎麼才來,人家好無聊的。”男子對著她笑笑,又看了看中山裝。中山裝見狀,確認自己沒戲了,氣勢上都矮了人家一大截,隻得悻悻然,臨走還說:“你這樣的女友,頭上不知道綠成什麼樣了。她剛才在飯桌上和我調情呢,隻差點沒用腳來碰我的腳了……”佟瑞翻了翻白眼,這個世界什麼叫黑白顛倒?這就是,活生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