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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逃不了的桔香閣(1 / 2)

桔香閣,熱鬧依舊。無論客人換上多少撥都好,它的擺設還是那樣,過道上還是擺著天天從家鄉跟車過來的新鮮桔子,隻有在夏天不是桔子出產的季節,才會擺上其它水果,比如香蕉,或是荔枝龍眼之類的,有一次佟瑞還見到擺著橫躺的竹蔗。據服務員講,那裏擺放的無論是桔子也好,其它什麼配襯代替的水果都好,全都是從老家運來的土特產。老板是個念舊的,家鄉情結特濃的人。據說食材也是盡量用家鄉出產的。一個人,會念舊是好事。有舊可念,更是一種幸福。隻是,有些舊,念起來會有些微微發酸的痛楚感覺。那時,就在這裏,佟瑞遇到最最喜歡的那人,他身上方中信般的成熟穩重魅力,深深地吸引了她,無法自撥。可惜,對方卻未能成為與她共度一生的人。甚至,他還出現在她的婚禮上,笑著給她祝福。那麼的真誠。像是完全不知道她曾經的,現在想煙滅卻還在一個勁滋生的情意。孫總在佟瑞對麵坐了下來,伸出手擺了擺:“想什麼呢,這麼入神。”佟瑞回了回神:“沒什麼,這不是在等你嘛。這麼遲。”環視著四周,桔香閣,我以後都不來了,就把你鎖進我的記憶深處吧。得不到的,何妨放手是福。服務員過來點菜,佟瑞要了個涼拌小魚仔。服務員說:“等下我問下還有沒那種小魚。”說著舉起對講機用潮汕話講了幾句,對佟瑞說:“小姐,你真幸運,今天還有一份。”佟瑞說:“怎麼那麼少?你們不做多些。”服務員笑笑:“生魚仔醼醬油,那腥味……我們那的老漁民才吃,我都不吃。點的人少,魚生又必須新鮮,海水魚又不好養活,所以一天也就備個兩三份,應付像你們這樣口味獨特的客人。”那小魚仔醼了醬油,鮮甜而微苦,佟瑞知道,他所說的口味獨特,包括蔡哥在內,因為他每次來,必點這個菜。而她之所以會點這個菜,不是說她喜歡這樣的口味,而是她想試一下,這道菜,和著名的日本生魚片,有什麼分別。好吧,那都隻是借口。她隻是想吃吃他吃過的菜,坐坐他坐過的位子……仿佛這樣就能體會到他的心情他的感覺,以期和他的距離拉得近些。癡情,有時會越過大腦,避過理智,直接控製身體,做出一些幼稚可笑卻認真得當作儀式般履行的事來。孫總說:“你知道嗎,老盛進去了。”老盛?盛總?進去了?難怪好長一段時間沒他的消息了,自從露露事件之後。也不知道露露現在怎麼樣了,想來,是得抽個時間去探望一下她了。佟瑞說:“他怎麼會進去了?他大老板哦,還有什麼事能讓他進去的,逃稅?”“不是這個,你又純真了。我們做老板的,當然懂得怎麼樣保護自己。”孫總夾了削得薄如紙皮般的鵝肉,在燒得正旺冒著咕嚕泡的酒精鍋裏涮了涮:“玩一個大陸妹,又想甩了。大陸妹的兄弟氣不過,約了一幫人,幹架的時候把人家打殘了。”“哇,這麼精彩呀。”佟瑞想像不出盛總打架的樣子,更不要說想像他能把人打殘的樣子。活該,要是一直和露露在一起,不就沒這茬禍事了?佟瑞又想起了什麼:“呀,那他那手機廠是不是也受了影響?那小燕還能賣他的手機麼?”孫總看了她一眼:“本來是可以繼續賣的,他進去了而已,人又沒死,再說了有他那幫股東幫他打理著。但不知道為什麼,應該是沒幫他賣了,可能價格談不攏還是其它的什麼原因,誰知道呢。咱又不開那港貨店了,不關心這個。”佟瑞想起小燕,難怪那天在家裏,聽說自己要搞個手機店幫馮龍賣手機,她看自己的眼神那麼哀怨。為何沒有複仇般的快感?唉,佟瑞啊佟瑞,你就是心太軟了,見不得別人不好。哪怕對方是你的敵人,哪怕人家當時那樣地傷害你。要不,讓馮龍擺些手機在她店裏賣吧。港貨店畢竟是自己一手操辦起來的,不能看著它沒落啊。總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心裏那個比較善良的佟瑞說。不行!你這是現代版的農夫與蛇。比較凶狠的那個佟瑞跳出來說。善良的佟瑞迎上凶狠的佟瑞,磨著撒嬌:哎呀,拜托你啦,就試下嘛。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再給對方一個機會,同時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嘛。想想她當挻著個大肚子還收留你,想想她曾經的好,快想想……“想什麼呢?”孫總不滿地說:“心神不寧的。”入戲太深了,佟瑞忙把自己的靈魂拉回現實來,再神遊就有點不尊重孫總了。“沒想什麼。”她說,暗地裏吐了吐舌頭。孫總顧著對付麵前的美食,並沒留意到她的小動作:“我說,你現在怎麼樣,什麼個情況。”血淋淋的生鵝片,隨著筷子到沸騰的鍋裏走了那麼一趟,轉瞬便變成卷起的灰色,令人看著,便很有食欲。佟瑞說:“還行,沒被禁錮沒被虐待沒被家暴。雷仕同其實,人還不錯。”說著把一大片涮好的鵝肉,整片兒地塞進嘴裏,鮮美地嚼著。“你的立場可不能變!”孫總靠近桌子,以便靠近對麵的佟瑞,熱氣騰騰中,他的臉有些扭曲。壓低了聲音,他有些咬牙切齒地說:“他把你灌醉,奪去你的貞操!手段那麼惡劣!童貞,人的一輩子,隻有一次。對於女人來說,是一輩子的念想!給了心愛的人,是一種幸福。他無權剝奪你這種幸福!對於強盜,盜走本屬於你一切的人,要報複,十倍奉還!”佟瑞禁不住撲哧一笑:“說得好像是你被他侵犯了一樣。你這模樣,倒像是和雷仕同,有什麼深仇大恨。”孫總縮回身子:“什麼仇什麼恨?我能和他有什麼仇什麼恨?不外是利益關係,我賄賂,他給我方便,交易而已,一點感情都不帶的。”佟瑞說:“好好好,我不是都聽你勸,嫁給他了麼。那你現在告訴我,我該接下來怎麼做?”孫總又看了看她,喝了一大口桔香閣自釀的濃度不是很高的米酒:“生孩子。”佟瑞哭笑不得:“你前頭才在培訓我對他的深仇大恨,現在一眨眼,又叫我給他生猴子?你轉頻道能不能悠著點,我有點回不過神來。”孫總手握成拳,帶些壓抑的克製,砸在桌上:“不生孩子,你怎麼奪他家產?妹子,聽哥一句勸,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又交代:“過幾天,他不是要跟你同房麼?不要戴小雨衣。”佟瑞倚在陽台欄杆上,這已是第六支煙。把燃得幾乎要燒到手指的煙頭彈掉,佟瑞克製著再燃上一根的衝動。和方如的別墅一樣,這裏也能看到蜿蜒的道路。不同的是方如那看到的是寬闊的107國道,而她這裏,要比方如家繁華點,能看到大大小小的街道。車子人流像血液般,在這如血脈般的街道上或疾或慢地湧動。本著複仇的初衷,現在卻懶惰得不想動。真要給雷仕同生孩子麼?煩,真的很煩。佟瑞抓起放在一旁的煙盒子,又抽出一根。想起雷仕同指著滿櫃香煙對她說“盡管抽”時得意的樣子,佟瑞打開打火機,看著藍色火焰竄了起來,舔到煙,包圍了上去。佟瑞吸了一口,看著冒著紅色火焰的煙頭。隻要是火,便能燎原。不要小看這點星星之火,它隻是被禁錮了而已。又是桔香閣。當說著要把她帶去品嚐最純正的潮汕菜的馮龍,往這條越來越熟悉的道路上開的時候,佟瑞便深深懊悔,該問一下是不是到桔香閣的。反悔吧,說不能再去桔香閣吧,見馮龍興衝衝的樣子,又不好意思拂了人家的好意。車在桔香閣門前的空位停下,佟瑞看著這古香古色牌坊般的大門,感覺和過去的糾纏,似乎還未完。好吧,由著它去吧。誰知步入桔香閣,佟瑞才明白自己錯了,錯得很離譜。熟悉的位置,坐了一個熟悉的人兒。獨自一人,獨斟自飲,是她心底最深處無法磨滅的烙印。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馮龍走了過去,用潮汕話和他打著招呼:“蔡哥,一個人啊?那批貨已到寧波了,預計三四天後到普寧。”蔡哥說:“不急。”看到佟瑞,說:“佟瑞,你好。”卻沒要請他們同桌吃飯的意思。佟瑞機械地回複他:“你好。”腦裏一片空白,心裏卻是欣喜萬分,屁股自發挪騰著,他身旁空著的那些椅子,看起來是那麼地悅目,以及,吸引人。馮龍又說:“你一個人嗎?我們兩個,要不一起拚桌。”蔡哥好像喝了些米酒,佟瑞聞到了。他微醉著指了指樓上:“不了,那上麵有雅座,沒那麼吵,適合閑談。”佟瑞冒出一句:“我並不覺得那潮劇吵!”馮龍和蔡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佟瑞意識到失態,忙掩飾地說:“把它當背景音樂,入鄉隨俗,到潮菜館聽潮劇,不也蠻好的嗎?”馮龍弄懂了佟瑞的意思,也說:“是啊。難得遇到,咱們邊吃邊聊。”說著便作勢要坐下來。佟瑞心裏呯呯直跳,緊張不已。果然蔡哥說:“不了,我這,吃得差不多了,杯盤狼藉的……我也快走了……”這下連馮龍也沒了法子:“這樣啊……”看著佟瑞。蔡哥歉意地對著佟瑞說:“我有事,喝完這杯就走,不要掃了你們的興。”佟瑞隻得說:“好吧……”馮龍又說:“那蔡哥,咱們以後約個時間再邊吃邊聊。”蔡哥說:“好的,改天我請佟小姐你們吃飯”。雖然知道他說的是客套話,但佟瑞心裏,還是立馬陰轉睛。嘴巴就快管製不住,在問出“什麼時候”之前,佟瑞忙把“好的”兩個字用舌頭頂著,推送了出去。還是VIP房舒服,獨立的空間,那份把噪雜聲隔開的幽靜,如懸浮於空間的仙子,看著沸騰的俗世水深火熱。房裏還帶了較小的洗手間,馬桶,洗手液,烘手機一應俱全,有意思的是洗手台上寫明兼帶“嘔吐台”作用,旁邊還掛了一幅嘔吐台的使用方法的漫畫,就是在洗手台邊上加上一個鋼鐵扶手。這設計看似很普通,但對於喝得醉熏熏難受得翻江倒海的人,卻不亞於是一個極好的扶持。開的是第一個VIP房春花爛漫,佟瑞嫌它太吵,靠近樓梯。於是換到相對僻靜的第四個VIP房冬瑞豐年。佟瑞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這麼大的房間,兩個人吃飯,會不會浪費了?”摸了摸立在卡拉OK台上的麥克風,寂寞的冰冷。馮龍說:“管它呢,有飯吃就行,大點有什麼所謂。很應你的景啊,這房間,佟瑞,冬瑞豐年。不如,等你生日就在這開派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