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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夢中的心靈雞湯(1 / 2)

蔡樂豪三隻字蹦進眼簾,這個玩世不恭的男子,在佟瑞眼裏,卻是較有義氣又難得一個比較靠譜的男人。撥通電話,蔡樂豪的聲音在一片噪雜中穿插而來:“喂,佟瑞,我現在在汕頭接一批貨。找我吃飯是不?哈哈,等著,我下午回去,今晚就到了。”真是背運,這人竟在汕頭。佟瑞壓抑著聲音,艱難地說:“我病了,想找你帶我去醫院呢。既然你在汕頭,那就算了。”蔡樂豪說:“你病了?嚴重不,緊急不?要不,我找人去接你,讓我想想啊,你認識的,馮龍,馮龍,行不?”旁邊有人在叫“蔡老板……”,蔡樂豪製止他:“等下,我在說個重要的電話。”佟瑞說:“不用了,我等華安他們回來,要是實在難受,就自己打車過去。感冒發燒而已,小問題,讓你擔心了,實在不好意思。”那邊蔡樂豪打斷她說:“你等等,幾秒鍾。”接著傳來他在說潮汕話的聲音,然後他在電話裏急急地說:“佟瑞,馮龍這廝,又是跑到上海去了,說今晚的飛機回來。今晚回來有個鳥用啊,我現在啟程,最多下午都到了,不塞車的話。”佟瑞有些莫名的感動,已經好久,沒有人會這般地著急她了。就算不知蔡樂豪的關心是出自真正的友情還是隻是因為什麼其它利益的關係,佟瑞還是很是感激。又安慰了蔡樂豪一番,掛斷電話,頭更痛了。屋子很大,佟瑞初來乍到的還不是很熟悉,藥箱實在不知道放在哪。佟瑞摸到廚房,找了一隻不知道誰用的還是待客用的杯子,在戴了過濾器的水龍頭接了些水,勉強地喝了下去。冰涼的水,順著灼熱的口腔,食道,在她滾燙的胸腔穿行,佟瑞眼淚差點掉下來。砸巴砸巴了幹枯開裂的嘴唇,昨晚咬下的傷,剛結好的紅色疤,又掉了下來,血滾燙地流了出來,熱辣辣地痛。仿佛又在提醒她昨晚的傷痛。摸到寬大的沙發上,佟瑞躺了下去,天花板在旋轉,一會竟沉進了黑暗裏。無數條血紅色的蚯蚓,從滾燙的包圍著佟瑞的火山泥裏,爬了出來,鑽進佟瑞的身體裏,絲絲縷縷熱辣辣的痛苦不停地湧動著。我這是在哪裏?佟瑞努力地把迷離的意識拉到蘇醒這邊來。萬丈光芒燦爛得耀眼,世界一片純白,寂寞得了無人煙。這就是所謂的天堂麼?發了個高燒,就到達了天堂了麼?如果天堂真的這麼美好,那佟瑞真願意就此死去。因為,那張熟悉的臉,就近在眼前,此刻正認真地做著什麼,嘴角嚴肅地抿著,眼睛望向一個方向,專注得旁若無人。佟瑞小心翼翼,屏住呼吸,生怕哪怕一點點輕微的氣息交換,都會嚇跑這個美好的海市蜃樓。慢著,我還有呼吸?難道到天堂隻是換了一個世界,隻是換了一種生活方式?依然要承受人世間同等的愛嗔喜怒?那麼,主啊,請賜我超能力,讓我偶爾可以去看一下心愛的人,看看他在幹嘛,過得怎麼樣吧。清脆的聲音,哢嚓,哢嚓,漸漸在耳邊清晰。他,蔡哥,竟然抓著自己的手?原來天堂裏的生活也是如此真實的,她完全可以感覺到他指尖傳來的溫度,這溫度讓她幾欲暈眩。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的手掌裏,長了讓她心痛不已的老繭。蔡哥,到底是經曆了什麼事,讓年紀輕輕的你,便長了老者磨煉一世才擁有的硬繭?佟瑞又想起佟爸,在最艱難的那幾年,佟爸那握慣了筆的斯文修長的手,揮過鋤頭,摸過磚塊,掏過下水道,凡是能謀生能養活佟瑞的生計,他統統來者不拒。沒幾天,手掌上便長了一層嬌嫩的繭,那繭,破了,流了血和黃色的水。佟爸卻是眉頭都不曾皺一下。“繭破了,會再結,再破,再結,輪回無數次之後,它便變成一層堅韌的皮,永遠保護你的手掌。人活在世,也是要經過千錘百煉,才能泰然活著。佟瑞,困難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喪失了麵對它,正視它,並解決它的心。”父親,原諒女兒不孝,先走一步。如有來世,再來報你的恩情。對父親的愧疚,夾雜著能和蔡哥相處的欣喜,糾纏不已,佟瑞不知是甜是苦,眼角的淚便流了下來。“嘶”鼻子自然反應地吸了一大口氣,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醒了?”蔡哥說著,手掌放到佟瑞的額頭上,停留片刻,那溫度,竟如嬰兒含在嘴裏的母親的R頭般,在佟瑞的腦裏形成極度愉悅的感覺,安全,溫暖,被嬌寵的感覺。佟瑞瞪大著眼睛,木然地看著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蔡哥笑笑:“燒傻了呀,這樣看著我。”又扭頭衝著房外喊:“醫生,醫生……”沒有回應。蔡哥越過了佟瑞,伸手在床頭按了一下。一股好聞的新鮮香煙味兒,飄散在佟瑞臉的上空,如盛開的櫻花,佟瑞分明聞到了花開的香味。天堂裏也有醫生,真高端。隻是,蔡哥怎麼也會在這裏,難道,他也出意外了麼?不要,我不要。這些想法隻是一閃而過,看著蔡哥的臉,佟瑞想得更多的是我的臉髒不髒,麵容憔不憔悴,頭發亂不亂,衣服呢,什麼顏色的,蔡哥喜不喜歡的顏色?據說一個人的穿著打扮,看在另一個人的眼裏,會影響對方對自己的感覺。所以,就有了女為悅已者容的說法。其實跟男人的士為知己者死,原理是一模一樣的。一位著了平底工作鞋的小護士,靈巧地閃了進來:“醒了?”又靈巧地一扭身跑了出去:“我去喊醫生過來,請稍候。”佟瑞趁著這當兒,快速地用雙手理了一遍自己的頭發,幸好幸好,沒怎麼大亂,昨晚剛洗過的頭發還算服帖,散發著淡淡的發香。再摸摸自己的臉,咦,溫暖暖的,沒死?佟瑞這麼疑惑著,掐在臉上的手便使上了勁兒,痛。嘴巴下意識一張,那聲“啊”便喊了出來,成功地轉移了大腦對臉上疼痛的注意力。蔡哥轉過身來,看著她的動作,好笑地問:“你幹嘛?”佟瑞小聲說:“我看是不是在夢裏,還是我死了,到了天堂裏。”蔡哥又笑:“發個燒而已,年紀輕輕的,哪能那麼容易死。”說著又抓起她的右手:“來,繼續剪。佟瑞,我把你指甲全剪平了,你要留,等病好了再留,知道嗎?因為人在生病,特別是發高燒的時候,證明抵抗力差被病毒入了侵,體內的衛士細胞正在拚命奮戰,所以,要把容易藏細菌的指甲剪掉,不給體內的免疫力添麻煩,好嗎?”手被他這麼一抓,包在他的手裏,佟瑞的腦裏又是一片空白,嘴巴像脫了繩的野馬,任由兩片嘴唇失控地馳騁:“我本來一直都是剪平了指甲的,哪怕長出一點點,我也會剪掉的。所以我第一眼看到你便已很是喜歡,因為我看到你的指甲也是剪平的,給我很幹淨的感覺,這感覺很愉悅,讓我就想和你呆在一起。就像一束芳香的百合,吸引著我不想離去。是最近,為了婚禮要做美甲,才留的指甲……”話說到這裏,佟瑞的大腦一點點蘇醒,是啊,她已婚了,不是恨不相逢未嫁時,而是她錯過了他,嫁作商人婦。心裏又是一陣強烈的揪心難過。天啊,她到底在說些什麼。她真希望自己生病當中的聲音嘶啞柔弱,蔡哥聽不清。否則,她真怕他轉身離去。蔡哥卻顯然聽明白了,俯近她的身邊,他說:“承蒙錯愛。”從未和心愛的人靠得如此的近,他的聲音是如此地悅耳,語氣又是如此的曖昧,佟瑞的臉,騰地燒紅了。隻是,他眼中明顯的笑意,又是幾個意思?“你怎麼會在這裏?”難道是天憐她如此癡情,又要改寫她命運?如果問她用現在得到的一切,來換一個蔡哥,那她的回答是“我願意”。事實證明,她果然想多了。蔡哥說:“老九叫我來的。”“哦……”佟瑞拉長了聲音,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好想捉住現在這個極為難得的兩人獨處的機會,問他“我們,有沒可能”。越是在乎就越是忐忑,就在佟瑞拚命地給自己鼓足勇氣,緊張地組織自認不會嚇到蔡哥的試探語言的時候,機會已是稍縱,即逝。英姨走了進來,手裏提著一個分層飯盒和一個裝湯飯盒,放在桌上,背對著佟瑞他們,從聲音聽來她該是拿了碗在裝湯。早上還在擔心英姨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此刻的佟瑞卻從沒未有的不想看到英姨。蔡哥說:“我去到你家,門關著。你手機又沒人接。我在門外等了大半個小時,正想著要不要報警,英姨就回來了。你啊,怎麼病得不省人事,還跟老九說不是大問題?幸好我有堅持等下去,有堅持一定要見到你平安無事,否則,你再燒下去,醫生說那可就嚴重了。”英姨遞過來一碗湯:“給。”蔡哥接了過來,舀上一勺,小心地放在嘴邊,那勺湯被他吹得皺起,一如佟瑞的心湖,春風拂過,蕩起漣渏。蔡哥把吹涼的湯送到佟瑞嘴邊,說:“啊……”佟瑞撲一笑:“又不是看醫生檢查口腔,啊什麼啊。”說著把那口湯接了,鮮美的湯,連帶心裏美妙的幸福感,那是佟瑞喝過的最美好的湯了。英姨忽然說:“你男朋友對你真好。”一直沉醉在蔡哥柔情裏的佟瑞如夢初醒,嚇了一大跳:“英姨,蔡哥不是我的男朋友,隻是我的老鄉。”英姨說:“哦。”轉身走了出去。佟瑞無語了。蔡哥拿著勺子又喂了佟瑞一口,佟瑞臉色通紅,簡直是正眼都不敢瞧他了:“我自己來吧。”蔡哥卻堅持:“燙。”又舀了一勺,小心地吹著,嘴唇抿起,仿佛怕自己的口水噴到湯上。老爺爺照顧生病的老奶奶,這麼美好的一幕,如果是夢,佟瑞真心不願意醒來。蔡哥又說:“英姨這情況,不像老年癡呆症。她還沒到那年齡,並且看症狀也不像。老年癡呆症是漸漸忘記存在的事實。她倒有點像,精神分裂症。我的一個朋友,也是這種症狀。”佟瑞還沉浸在那三個動人的字“男朋友”當中,“啊?”地問了一聲。“我有一個朋友,得了精神分裂症,英姨的情況跟她有點像。”蔡哥隻得又重複一遍。佟瑞擔憂地說:“哦,那現在呢,你那朋友怎麼樣了?她怎麼會得這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