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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我就是小靈兒(1 / 2)

王耀祖的左眼,還存在著腫脹過後的青紫,右眼則被高高隆起的腫脹臉頰擠得艱難地張著一道縫。他艱難地挪動著,想把綁了紗布的手從小靈兒的雙手中掙脫出來:“你,你弄痛我的手了。”小靈兒觸電般地放開他的手,連說“對不起”,眼淚如斷線的珍珠飄灑而下。王耀祖的手舉了起來,作出一個要把小靈兒摟在懷裏的感覺。隻是那手在空中遲疑了一下,還是定住了,白色紗布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一圈白色的絨光。“你怎麼會在這兒。”他說著,痛苦地閉了閉眼睛。小靈兒哽咽著說:“聽說你出事了,就急忙趕過來看你。你沒事吧,沒大礙吧,肝髒什麼的,沒傷著吧,不難受吧……”王耀祖閉著眼睛搖了搖頭,一滴晶瑩的淚,從他的眼裏跑了出來,掛在眼角,要掉不掉的。小靈兒又跪在了床邊,哭著說:“我再也不離開你了,好不好,由我來照顧你,好不好,我們一起承受苦難……”門邊一個人影一閃,把小靈兒狠狠地推了一把,護著王耀祖說:“你是誰?要幹什麼?”警惕的眼神尖銳地向著小靈兒掃射。小靈兒正哭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猝不及防之下被推得往後一仰,頭磕在地上發出清晰的“咚”的一聲。佟瑞驚呼一聲,忙跑過去,拉起她,查看她的腦後。瞬間腦後緩慢地腫脹起一隻大包,頂得小靈兒的頭發都往兩邊閃。小靈兒卻像是完全不知道痛,愣愣地看著那婦人。一絲不苟的挽著高簪發型,雍容華貴的精致妝容,和佟瑞見過的所有官太太一般,高貴,優雅。縱是如此,那微腫的布著血絲的雙眼,耷拉的眼袋,皺紋微撇的下嘴角,還是掩飾不了她華麗之下的欲蓋彌彰的憔悴。雖然和王耀祖不是很像,但還是能從王耀祖臉上找出些許她的痕跡來,比如神態,比如那漂亮雙眼皮往上提拉的弧度。看來王家還真是世代名門,有如此高貴得近乎傲氣的婆婆,身世來曆都不明的小靈兒,難怪難入他們的法眼。佟瑞擔心地說:“小靈兒,咱們要不要上醫院拍個片子什麼的,你這腦後都腫起來了。”華安急忙過去,幫著把小靈兒拉了起來。小靈兒搖了搖頭,茫然的樣子,眼光卻一直放在王耀祖母子身上。王耀祖用力地拉住那婦人:“媽,快別這樣,別這樣……她是,她是……”痛苦地閉了閉眼睛,複又睜開:“就是小靈兒。”“兒”字的尾音裏,仿佛還帶了一絲隱藏的歎息。王媽的眼睛睜得老大:“什麼?什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待到明白王耀祖確認那就是小靈兒,她又撲到小靈兒跟前,一個勁地搖晃她:“我孫子呢?你把我孫子藏哪去了?我可告訴你,快交出來,否則我報警了……我孫子……快給我孫子……!”一個妝容衣著打扮都透著華貴甚至帶著些不可侵犯的威嚴的、上了年紀的女人,發起瘋來,要比那些衣著破爛披頭散發的女人發起瘋來有震懾多了。小靈兒顯然被鎮住了,抬腳不由自主地往後就退。正在她背後不放心地幫她察看著那個腫包的佟瑞毫無防範,一下被踩到腳,痛得大叫一聲。小靈兒一下子躲到撫著腳直跳的佟瑞身後,驚恐地看著被華安攔住的王媽媽。床上的王耀祖想下來卻下不來,隻得聲聲叫著“媽媽”,雖然王媽隻顧掙紮,早對他的叫喚置若未聞。就在鬧得不可開交之際,收到消息的王父急步跑來,那腳步聲透著喜悅的顫抖,來到跟前,他撫了撫激動起伏的胸膛,叫道:“老姿娘(老女人的意思,在這裏應為老婆子的意思),快住手。好不容易找到小靈兒,咱們一家人,該坐下來好好聊聊才是!”一邊說著,一邊拚命跟王媽使眼色,臉通紅著,眼角眉梢全是難掩的喜氣。王媽愣了愣,幾十年的夫妻了,就在這幾個眼色中她立馬明白了丈夫的意思,放棄了掙紮,順從地說:“到客廳吧。”床上被看護摁住的王耀祖說了聲“我……”,便被王父威嚴的眼神看了回去,嚅嚅地不敢出聲了。小靈兒在佟瑞的拉扯下,一步三回頭地跟在王父身後走了出來。王父熱情地在前麵引著路,小腳步透著喜悅的歡快,時不時扭頭看小靈兒有沒跟上。王母攏了攏保姆剛往她身上披的披肩,戒備地時不時拿眼瞄小靈兒,神色正常,就像她剛才沒有發過瘋似的。直到拐了個彎,再也看不到王耀祖所在的房間了,小靈兒這才不舍地別過頭來,乖乖地跟到客廳,乖乖地坐了下來。王父熱情得像在應酬難得光臨的貴賓,親自泡了上好的茶,還親自雙手捧著奉到小靈兒麵前。看得出有了孫子的消息,他高興得手都微微發著顫兒。這個過程王母則冷眼瞧著,她仿佛一個看客,專門等著看小靈兒的笑話似的。小靈兒站起來,受寵若驚地接過茶,放在嘴邊吹了吹,小心地喝了一口,甜甜地衝著王父笑了笑。王父笑著看著她:“哎呀,小靈兒呀,之前沒見過你。今天一見,發現你還是很可人的呀。”王母挪了挪屁股,王父及時地咳嗽一聲,她便隻好把已經張開的嘴巴,重又不甘心地合上,又狠狠地剜了小靈兒一眼。小靈兒裝作沒看到,自若地,泰然地處之。一旁的佟瑞看得暗暗好笑,這一對兒,幸好做不成婆媳,否則這倆活寶湊一起,王家還想要有寧日?王父嗬嗬一笑,又說:“哎呀,這個呀,小靈兒呀,你是聰明人,我也就不轉彎抹角的了。這些天來呀,我們找你,找的好辛苦,老天有眼,今日還是讓你出現在王家了,這就是緣份,知道不?”一邊和藹地對著小靈兒笑,一邊以淩厲的眼神,示意蠢蠢欲動的王母不要添亂。小靈兒又是甜甜地一笑:“是呀,王伯父,我早就想來拜訪你們了。完全想不到,會是在今天這樣的局麵,和伯父你,以及伯母你,們,見麵。”說著還極為禮貌地向著他們兩老欠了欠身以示晚輩對前輩的尊重。王母別過身子,極為大聲地冷哼了一聲。小靈兒不理她,臉上甜甜的笑容不改,又對王父說:“伯父,您老人家,想問,卻一直不敢問的是,盼盼吧?”說著目光灼灼地看著王父。王母聞言,知道談到重點了,忙把身子側了側,又扭了回來,認真地看著交談的兩人。王父一雙蒲扇大手,不好意思地在著了高檔上好的西裝褲的大腿上來回地搓動,像是要搓去因為緊張而流出來的汗,緩解因為緊張而造成的不適。他臉上溢上了滿滿的柔情,嗬嗬一笑:“他叫盼盼啊?好名字,動聽,我喜歡!我就說小靈兒姑娘聰明吧,伯父什麼心思,都逃不過你的眼睛。”小靈兒了然於胸的樣子,收回灼灼的眼光,優雅地端起茶杯淡然地品起茶茗來,讚歎道:“真是好茶,難怪那麼多的女人,削尖了腦袋,都要往富貴人家裏鑽呢,嗬嗬。”這番話戳中了王母的敏感點,她正待說什麼,王父忙伸出手,一把按在她的手上及時製止了。嗬嗬一笑,王父又說:“那,咱們既是一家人了,這會兒也不怕打開天窗說亮話了。不知道姑娘你,有什麼條件,才能讓我們見見孫子。你知道的,我們現在就隻有他了,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們……”說著,又要哽咽。小靈兒打斷他:“慢著,首先,誰和你一家人了?”王父不說話,蒼桑地看著她。王母在一旁則胸膛快速地起伏著,看得出正在強壓胸腔中的憤怒。王父還是一臉的可憐兮兮,堅定不移地看著小靈兒。小靈兒軟了軟:“見盼盼是沒問題的,畢竟你是孩子的親爺爺,我要是阻止你們骨肉相認,也確實是不該。不過……”小靈兒拉長了過字的尾音,看著王父。王父說:“什麼條件,姑娘你就盡管提吧。王家的情況你是了解的了,能辦得到的,我都答應你。”小靈兒微微一笑,優雅地說:“你也知道,盼盼自小是我帶大的。在所有人都把他拋棄的時候,隻有我默默地陪在他身邊。同樣的,在所有人都把我拋棄的時候,也隻有他默默地陪在我身邊。他就是我的生命,哦不,比我的生命還重要。”王父說:“你的意思是?千金不換?”小靈兒又是微微一笑:“我說了,你們畢竟是他的親人,我要是阻止你們相認,讓你們骨肉相離,那我豈不也是一個罪人?而對於盼盼,他也有和自己親人在一起的權利。雖然他還小,我也不能剝奪他的這種權利。離散骨肉的事,我做不來。但是,我也說過,我把他看得,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如果要我和他分開,也是絕對不可能的。”王父接口道:“那你是要,嫁入我們王家?”小靈兒微笑不語,現在她手中握著的,可是左右王家生死,絕不絕後的籌碼,這個籌碼,她要好好地利用,把以往在王家所受到的屈辱,一並跟他們要回來。王父無語著,未及他沉吟細思,王母已於突然間整個兒跳將起來,揪著小靈兒的頭發死命把她的頭往下摁,嘴裏唾沫橫飛地罵個不停:“你個賤人,你個狐狸精,我早就看出來了,早就知道你的心思,我這防著呢,防著呢,死賤人,死狐狸精,一門心思往我們王家鑽,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貨色,千人枕萬人睡的小騷貨,也配得上我們王家媳婦的名份?我呸!今天就打你死不要臉的……”連珠炮般地撒著打罵人的潑,佟瑞尖叫著護在兩人中間:“小心啊,小心她剛撞起的包啊,這是要幹什麼,弄死人了,華安,華安,你還愣在那幹嘛啊……”華安讓她這一頓叫,才醒悟過來,合上張開的嘴,立馬衝過來試圖解開糾纏成一團的三人。別看這婦人上了年紀,給華安的印象也是優雅得體,誰知道生起氣來,力氣竟也是大如蠻牛。連佟瑞也被她一手揪著動彈不得。小靈兒好像顧忌對方是心上人的母親,竟不敢還手,任由王母一拳拳地往她剛撞起的包上招呼。華安則在這三人旁邊急得團團轉,卻無從下手。就在這危急時刻,王父一聲斷喝,王母竟如被人摁下開關似的,一下子瞬間停止了動作,慢慢地鬆開了佟瑞和小靈兒。佟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大大地呼出:“再不鬆開,我要窒息而亡了。”華安急忙扶起癱坐在地上的小靈兒,佟瑞爬過去,順著華安的腿站起來,迫不及待地去查看小靈兒後腦上的腫包,嘴裏埋怨著:“你不便還手我理解,怎麼連躲一下都不會啊?”小靈兒苦苦一笑:“她一手拉著你,一手打我,我一避開,她還不是要追上來?與其讓她閃著腰來追打我,還不如站著讓她打。她要打,便打個夠。最好,是能把我打死,否則……”“否則怎麼樣,你個死臭娘們,老娘我今天就把你打死又怎麼樣?……”王母待要跳起來撲過來,這回一旁的保安早有準備,一把把她穩住了。王父閉眼搖頭,對於家中這隻母老虎,他好像也經常有無奈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