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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我要你娶了她(1 / 2)

“憑什麼?”蔡哥冷聲說。從佟瑞認識他開始,鍾熙蕾便一直以不再與他來往,以此來要挾他與佟瑞保持“友好”的關係。他也努力地做到了。他就想不明白了,不是說情人眼裏容不得一顆哪怕是很細小的沙子嗎?這鍾熙蕾怎麼一個勁把他往佟瑞身邊推?這麼些年來,逼他裝作和佟瑞拍拖,他也忍了。好不容易忍到那天忍不住和佟瑞攤了牌,他以為自此他們男未婚女未嫁的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鍾熙蕾又以不能傷了佟瑞的心為由,要繼續保持這樣的地下情關係……無論她要求他做什麼,他都辦到了。佟瑞病重,作為鍾熙蕾的地下男友,他也難過甚至同情。但是,為什麼鍾熙蕾的要求越來越過分?一個勁地挑戰他的忍耐極限?娶佟瑞?什麼個情況?結婚!一輩子的事!她當是小孩子過家家麼?“就憑她對你癡心一片,真情半生。”鍾熙蕾眼光依然遊離,呆若木雞,嘴唇機械地一張一合說著話。直到現在,還是不能接受佟瑞即將離他們而去的事實。如果可以,她想佟瑞才留多哪怕一年半載,她們三個妹妹,可以抽多點時間,陪陪她,不讓她如此孤獨,以致和香煙為偶,生生吸出個肝癌來!回想以往,鍾熙蕾有罪。每次都是借著姐妹聚會的名義,匆匆露上迫不得已的一麵,便趕來和這個男人苟合。這麼些年來,姐妹之情一直在那裏,直到即將要失去它的這一天,鍾熙蕾才知道它有多珍貴。蔡哥環抱原本柔情蜜意想要擁她入懷的雙臂,斷然說:“對不起,我辦不到。”鍾熙蕾終於崩潰了,失聲大哭:“為什麼辦不到,為什麼辦不到……她就快死了!臨死之前,讓她償了此生心願!為什麼你就辦不到……你要怎麼樣,才能辦得到?告訴我,快告訴我,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蔡哥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梨花帶雨讓他幾欲心碎:“如果你非要逼我如此這般的話,那麼,這是我幫你的最後一個忙。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愛情不是可以拿來交易的東西,鍾熙蕾你明不明白?”鍾熙蕾緊緊地抓住他,忙不迭地點頭:“我明白,我明白。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隻要你肯幫我,了了她此生心願。要不然我會愧疚一生。求求你!”蔡哥看著她,定定地,死死地看著這張讓他夢牽魂係的熟悉的臉,終於明白,他的所謂愛情,在她的姐妹之情麵前,是如此地不堪一擊。忽然,他仰天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眼淚迸發。鍾熙蕾擦擦眼淚,臉露欣喜:“你是答應了是不是?蔡哥,你答應了是不是?老天!謝謝!”陽光淺淺的鵝黃色,淡淡地投射進來。連日綿綿的春雨之後,難得的晴朗。就連濕粘粘的空氣,也變得清爽起來。乍寒還暖的季節,人們禦下笨重的冬裝,著上鮮豔新亮的春裝,在陽光下散步,野餐,坐在草地上聊天……享受著這樣美好的時光。窗前的樹枝,經過連日春雨的洗禮,褪去積聚一年的灰塵,仿佛張著數不盡的綠色小口,貪婪地吸吮著溫柔的陽光。不遠處,竟然有一棵小小的桃樹,光光的枝丫上不單冒出了新芽,還有幾隻綠色的花苞,冒著再也掩蓋不住的一點玫紅。夏悅梔走了進來,帶著她一早起來學著英姨到菜市場采購新鮮食材所精心煲出來的湯:“今天氣色不錯哦,獎勵你一碗美美的雞湯。”佟瑞放下鏡子,鏡中人美麗依舊,相反,好像又變得漂亮些了。除了臉色有點臘黃之外:“那是,早上被一隻小鳥吵醒。看它那樣子,很像書上看到過的喜鵲。”夏悅梔一笑:“看來你今天有好事來臨。”佟瑞笑而不語,從枕下摸出一瓶麵霜:“老三,等會幫我洗個臉。”夏悅梔說:“你還得刷牙,不可以偷懶。”佟瑞說:“好吧,我自己來。”當鍾熙蕾到的時候,佟瑞已經梳洗妝扮妥當,正在美美地享受著已去了油花的清雞湯。“喲,今天氣息不錯呀。”鍾熙蕾放下包包,從那掏出一件時下很流行的上衣,低調的白色蕾絲,在很好的角度裏點綴在淺粉色裏,透了些白色婚紗的韻味。“真不知道你為什麼喜歡蕾絲,我總覺得那是我媽那年代的流行。”鍾熙蕾說著,幫佟瑞穿上,離遠了點看了看,覺得少了點什麼,又從包包裏掏出化妝品來:“我跟你說老大,這化妝品呢就跟男友一樣的私隱,我跟你說,不是特好的閨蜜,我是不會和她共用的。比如說像老三這樣不修邊幅的大媽……”夏悅梔抗議:“人家這是樸素好不好……哎老二,老二,你也給我化化唄,老大這樣真美……”安洪柱把佟爸和梅嫂帶了過來,氣氛也就更熱鬧起來。意料不到的,蔡樂豪也來了,還穿的一身,怎麼說呢,莊重。黑色西裝,白色襯衫,頭發精心梳理過的油光鋥亮。佟瑞忍住心尖的又一陣顫痛,眉頭也不讓自己皺一下。幸好護士來了,給了一針,疼痛這才立馬緩和下來。不大的病房,坐滿了人,樂嗬嗬地聊著天,吃零食,打鬧。那麼不期然地,他就出現在病房門口,帶著佟瑞最愛的粉色玫瑰,白色的西裝把他映襯得精神帥氣。彎了腰,向著佟爸和梅嫂一鞠躬,佟爸對著他讚許地點了點頭。佟瑞差點窒息。本以為今生再也無緣見到,誰曾想到,會有他帶著玫瑰,向著她走過來的一天。眾人騰出一個弧形的空位,蔡哥來到佟瑞床前,緩慢地,朝著病床上的佟瑞單膝跪下:“佟瑞,到了這一刻,我才明白,我想娶的人,其實是你。”佟瑞淚如泉湧:“是真的嗎?這一切是真的嗎?……”梅嫂已自忍耐不住,轉身靠在佟爸肩上,淚水濕透了他的衣服。剛到的雷仕同和李賽婷,站在門邊靜靜地看著。萱萱來是來了,卻在門口不肯進來,站在走廊的窗邊看著樓下。那裏有一個停車場,一輛剛到達的車上急急地下來風塵仆仆的兩父子。萱萱並不知道,那其中的年輕小夥,便是她同母異父的哥哥。主治醫生站在病房外,看著這一幕,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息一聲,轉了身,背著手走了。護士急忙緊緊地跟上去:“又一個即將離世的新娘?”醫生又是一聲歎息:“人間自有真情在啊。你聽他說沒,到這一刻他才知道他想娶的人是她,又有何用?唉……”病房外圍上了一圈圍觀的人們,見證著這場感人的婚禮。蔡哥溫柔地笑著,執起佟瑞的左手,緩慢地把戒指,輕輕地套到她的手指上。勒大富擠開人群拉著勒學貴鑽到門口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一幕。已是人高馬大的勒學貴,抬了頭給父親投去不懈的目光。勒大富一把摟過他,已是哭得泣不成聲。熱烈的掌聲響起,人們都在感動地祝福著這場無望的婚姻。這場淚水伴著傷心和惋惜的婚禮,隻有佟瑞一人笑得燦如夏花。咖啡館裏,低低的鋼琴曲似有若無地流竄著,像隨意的滴水敲擊著岩石。早上九點的陽光柔柔弱弱,深深淺淺地照了進來。剛剛開始營業,一個客人都沒有,更是顯得幽靜無比。一扇扇拉開著窗簾的大幅玻璃窗,把外麵隔成一個啞然無聲的世界。咖啡香味在這溫暖的房間裏彌漫而起的時候,塵世間的煩惱,仿佛都與這屋裏的人再無關聯。漂亮的服務員化著精致的妝容,熟練地把兩杯咖啡從托盤上拿下,一一擺到他們麵前,作了一個請的姿勢:“請慢用”。便禮貌地退下了。好看的工衣,把她緊致的屁股勾勒得微翹,隨著走動的動作一顫一顫,和輕快的步伐相呼應,充滿著美好的青春活力。她真年輕。鍾熙蕾歎息一聲。佟瑞也很年輕。但是,佟瑞就要走了,永遠地,去那個神秘的世界。從此,在鍾熙蕾的有生之年裏,隻能與她夢裏,才能相見。蔡哥穿著多年前她送他的那件藍色兩麵穿襯衫,就坐在她的對麵。溫柔地給她的咖啡加上奶和糖,一如以往。她卻不敢看他,甚至連抬頭都不敢。她腫脹的雙眼,哭泣已是麻木生澀。這麼些年來,因了她的自私,她愧對佟瑞。何嚐,不也愧對於他,蔡哥。蔡哥卻不介意,起身,走到她的這一邊,站定:“熙蕾,能給我一個擁抱嗎?”鍾熙蕾低著頭,沒有回答。眼淚,流出來,滴在她糾著衣角的手背上。蔡哥靠近了她些,在她耳邊誠懇地說:“給我一個擁抱,散場的擁抱。”那是她喜愛的一首歌。那是她離婚的第二天,兩人在蔡哥的車上激情完畢。她笑說如果某天兩人散場,一定要見上最後一麵,放上這首歌,擁抱一下才算真正分手。蔡哥當時摟著她,說:“我們永遠沒有散場。你知道嗎熙蕾,你是上天賜給我的第二段生命。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那是因為我死了。”而他現在活著,她也活著,兩人都生敖敖地麵對著另一個人的生死。卻是要分開了。鍾熙蕾撲進熟悉的懷抱:“蔡哥,對不起,我……”蔡哥製止了她繼續說出來的話,“噓……”閉上眼睛,感受兩人心跳合拍的聲音。良久,當她的淚濕了他的肩背,當她漸漸止住抖動的肩膀,當他調整好艱難的呼吸努力讓自己不致於窒息,當他緩慢地重新睜開眼睛。他,終於放開了她。陽光在她的腦後,鍍出她那顆絨絨的頭顱輪廓。蔡哥伸出手,憐愛地把她亂糟糟的腮邊毛發,輕輕地理順了,再一一掠到她的耳後去。從她離婚,到他妻子離世,甚至現在橫臥他們中間對他癡纏不已的佟瑞也即將離逝。當世間一切妨礙他們在一起的阻礙一一除去,他卻發現,原來她,並不愛他。多麼痛的領悟。“我搬到澳大利亞。”蔡哥雙手插進褲兜,瀟灑地說。心裏在滴血,被外表的堅強完美地粉飾。愛她,就是要放手,以期讓她覓得真正的幸福。鍾熙蕾抬起頭,淚眼盈盈地看著他:“對不起蔡哥,我再也不能和你在一起。因為隻要看到你,我就會想起佟瑞……我們誰也沒有錯,錯在愛了不該愛的人,錯在愛了不愛自己的人……”蔡哥把手指,放在兩唇間:“噓……都不用說了,大家都明白。我祝福你,也希望得到你的祝福。”“我祝福你。”鍾熙蕾哽咽地說,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