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
玄幻 武俠 都市 曆史 科幻 遊戲 女生 其他
首頁

第15節(2 / 3)

開啟AI情感朗讀功能。歡迎大家點擊體驗!

家庭伴唱機挾著追不上音符的走音腔調從遠處傳來,彷佛不夠聳人聽聞,還順便拐了幾聲急爆嘶吶的犬嗥作襯底音樂。

公寓三十號二樓的陽台上,一個刷洗過頭發的中年婦人用毛巾拭去水滴,關懷地看了一下盆栽,揪去幾根野草,眼珠子一斜,看見一輛黝黑如子夜般的轎車穿破水道,往擱滿車輛的狹長巷弄駛進來,停在對麵那扇鏽剝了紅漆的鐵門前。不到十秒,一個戴了麵具的女人出現在紅門處,冒雨往轎車鑽進去,車門一關,人隨車揚長而去。

婦人當下不苟同地抿起嘴,連搖幾次頭,一走回屋內,話筒往耳朵上一湊,便跟隔壁鄰居太太嚼起對麵四樓那個張李如玉的舌根。

※※※

頂著一頭如雲鬈發的佟信蟬身著白色純棉舞衣,外罩一件雪白的尖領衫,下套一件舒適寬鬆的黑裙,無視街上行人的好奇眸光,以張李如玉的姿態,被阿鬆護送進八德路的一家小劇場裏。

劇場觀眾席間寥寥無幾人,喧嘩熱鬧的台上卻站了十多位踏腳、擊掌、嘴裏“歐啦,歐啦!”不斷的西班牙舞者,圍繞著一對跳著佛朗明哥,舞入忘我境界的男女。

那女人不是挺美,突兀分明的五官因為過於專注而略顯扭曲,身材也過於豐滿,卻有一頭摻著銀絲的野浪褐發,耳梢戴著一朵顫顫怒放的紅玫瑰,耳垂則掛著銀匙般的墜環,兩隻雪白的膀子像破蛹的夜蛾,從一襲墨黑的舞衣裏伸展開來,魅惑著年輕削瘦的男舞者。

身著一整白襯衫與黑褲的男舞者有著教人頻頻回顧的衣架子身材,衣架子不見得會跳舞,但台上的男子不僅會跳,還跳出九分行家的姿態,把昨天那個在國家戲劇院搶劫新娘的“裏奧納多”角色,詮釋出激亢、猛勁、桀驁不馴的韻道,斬去一分天怒、地憎、人怨的傲慢,多了一種欲語還休的柔情;畫蛇添足,沒忠於原角色,這也是他跳不滿十分的原因。

但在佟信蟬眼裏,他比昨天的男舞者更有人性,這又是另一個讓她動容、無法拒絕這個業餘男舞者的原因之一。他們舞罷後,佟信蟬忍不住起身為他們鼓掌,大概是彌補昨天吝嗇擊掌,虧欠這個舞團吧。

男舞者尋音往她所在的位置瞟來,與她正對的眼底充滿暖洋洋的喜悅,不等氣息平穩,回身對舞伴欠身後,從舞台跳下來,走到她眼前。他沒有做出任何唐突親密的舉動,隻是以一雙火眼瞅著她麵具下的瞳孔和一襲米白色的舞衣,說:“昨晚你沒領我的情,我以為阿鬆會請不動你。”

“你心懷不軌,想打破我們之間的默契。”

雷幹城佯裝不解,“我不記得自己有跟你做過任何承諾。”

“那麼現在記得還不遲。你若再有探測我的小動作出現,我是會找別的男人的。”

雷幹城猛地抓住她的手,彎著一抹笑警告她,“小姐,永遠別要脅一個流氓,你隻會得不償失。”

佟信蟬義正辭嚴地提醒他,“我是張太太。”

他眼裏浮閃著戲謔,“毋庸你提醒,我一輩子都會記得自己當過人家小老婆的姘頭,閻羅王早就在地獄劃出一個位子,等我入座。”

他說得是稀鬆平常,但私下和魔鬼交換契約的佟信蟬聽了卻是冷進心骨裏去,無法辯駁,隻能任他帶領自己步上舞台,聽他解釋。

“剛才陪我跳上一段舞的是緩妮塔·培端茲,她是這個舞團的靈魂人物,四年前她的二兒子和媳婦來我的酒店做長期表演時,我跟他們學過舞,因為那時我們的英文都很破,所以請來一位台北通的西班牙人當口譯,可惜今天臨時請不到人,而我們的英文還是很破,好在我還懂幾句西班牙會話及一些基本舞步的術語,你隻好將就一下了。”他說完便把佟信蟬介紹給緩妮塔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