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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子篇(九)(1 / 2)

仆人應聲下去了,子桑璧有些疲憊地揉揉睛明穴。剛剛那一瞬間瘋長起來的占有欲差點兒吞沒了他,而真心明明白白地曝露了出來--他不想子桑予再離開子桑家族。

不過他和子桑予也不過就是有那麼一點兒血緣,連關係都算不上好的兄弟罷了。他又有什麼權利給子桑予做主呢?

不知道仆人是怎麼給子修說的,反正府裏還是一片安靜。

子桑璧休息了一會兒,然後去了子桑予房間。子桑予這段日子的身子都不太好,又因為子桑世頭七守夜受了風寒,到現在都臥病在床。

子桑璧敲了敲門:“阿予,你還在睡嗎?”

不一會兒,門就被隨身伺候子桑予的婢女打開了,婢女衝子桑璧行了個禮:“家主。”

“阿予好些了嗎?”

婢女恭恭敬敬地回答:“高熱已經退下了,但還有些咳嗽。”

子桑璧擺擺手:“你先下去吧。”

“是,家主。”

子桑予已經自己撐坐起來了,倚在床靠上。他本就麵色蒼白,散著黑發更顯幾分憔悴。不過子桑予的眼睛還是亮晶晶的,他衝子桑璧笑了下:“哥,找我有什麼事嗎?”

子桑璧拉了條凳子坐到子桑予麵前,麵色有些嚴肅:“我要和你坦白一些事情。”

“我知道你一直覺得爹的死沒有這麼簡單,但不論你怎麼想的,我也想坦白地告訴你,他的死可能確實和我有些關係。”

“你之前給我說的病征,其實我調查到了。你中了一種奇蠱,正是江湖中說的專門阻斷有情人的情蠱。”子桑璧沉默了一會兒,他看見子桑予的唇角慢慢壓了下來,接著說道:“你已經想到了吧,那蠱正是爹給你吃的藥丸。”

“我本來不想告訴你,但這種事情瞞也瞞不住。爹留下了一紙遺言,我一直沒有拿出來,現在也該給你看了。”子桑璧把血書遞了上去,他看到子桑予的臉色“唰”得更白了,眼中的光亮黯淡下來。這對於子桑予而言是個殘酷的真相,子桑璧見他這樣子,已經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了,微微垂下了眸子。

兩人沉默了好久,直到子桑予啞著嗓子說:“哥,讓我走吧。”

子桑璧明明知道子桑予一定會做出這個決定,但親耳聽到時難免有些難受--這裏就那麼不值得你留下嗎?你就不能考慮一下我嗎?但最終他還是咽下了所有想說的話,不露痕跡地控製住自己麵部表情,然後從容地笑著說:“還有一個消息,那人來找你了,我已經安排下去了。”

子桑予猛然抬起頭,原本黯淡的雙眼明亮起來,子桑璧甚至能看出他臉上有些苦澀的笑意。但無邊的疼痛很快就席卷了子桑予的每一根神經,他抓住自己的衣襟,蜷縮起身子半晌說不出話來。

子桑璧心裏堵得有點兒慌,起身抖了抖衣裳:“我會讓你走的,但是你病養好之前不能離開。”他說完就轉身離去了,甚至沒等著子桑予緩過來說一句感謝。

子修還是天天都來子桑府上,子桑璧還是照樣把他打發出去。子桑予甚至忍著疼痛苦苦哀求子桑璧,望他不要把情蠱的事告訴子修。他明明知道愛得越深越痛苦,明明知道自己更應該放手,但他卻執迷不悟。

情之一字,從古至今誰又能解呢?

半月之後,子桑予的身子總算養得差不多了,但他心底積鬱,看上去總有些鬱鬱寡歡。這大概是子桑璧最後一次攔住子修了,他還記得當初子修講佛的模樣。

當時他隻覺得自己從來沒見過這麼英俊的和尚,但現在子修神色憔悴,下巴上青色胡茬有些長了,看上去有點兒潦倒。大約經此一別,子桑璧和他們就再也不想見了吧。眼前這人就要帶走自己的弟弟,自己在這世上唯一血脈相同的人。

“這些日子一直沒讓你見阿予,是因為他在養病。現在他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帶他走後也得注意著他的身子。”子桑璧忍了又忍,最終還是說出了口:“你最好和他不要有肢體觸碰,在能保護他的情況下盡可能離他遠一些。”

子修瞪大了眼,他眼中滿布血絲,這麼一瞪還有些駭人:“不知道子桑家主是什麼意思?”

“他中了情蠱,你是江湖中人,不會不知道吧?”子桑璧說出口時竟然感受到了一絲痛快,憑什麼他不知情就可以什麼都不承擔呢?憑什麼子桑予就把他護得這麼周全呢?

果然子修往後跌了一步:“你說什麼?情……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