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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若曦下意識皺起了眉頭，二寶的眉頭皺得比她更快。
“舅舅，我隻是想給娘爭氣，於顏家無關。”
二寶垂眸道。
顏若誠一愣，有些尷尬地說道：“你這孩子，還跟以前一樣，要麼不說話，一說話就讓舅舅我尷尬。”
顏若曦失笑，說道：“也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麼回事，一開始以為他隻是安靜，後來發現，不僅安靜，而且老成，原以為……原以為是天性如此，沒想到這都過了多久，還是這樣的。”
原以為是因為陳翠花的苛待，給孩子落下了不小的陰影，沒想到，這娃天生早熟得很，跟陳翠花沒什麼關係。
“沒事，男孩子嘛，成熟一些是好事。”
“那可不是……”
顏若曦正要說話，突然瞧見外麵有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藏在門後，若不是那一截灰色的裙擺漏了出來，顏若曦還真看不出這人的身份。
“大嫂？”顏若曦嚐試性地叫了一聲，門後的衣裙被猛然一收，片晌後，滿臉笑容的陳翠花走了進來，笑道：“那什麼，妹妹，飯菜都做好了，咱們先過去吃飯吧？”
顏若曦打量她一眼，這人什麼毛病，嘮家常也要來聽聽牆角？
一行人來到飯廳，看著這張不大不小的飯桌，許多不堪又辛酸的記憶一瞬間湧上顏若曦的腦海：
很久以前，一個陰暗的房間裏，兩個剛剛學會走路和說話的小孩子，被他們的母親一一抱到凳子上，看著桌上的鹹菜稀飯，已經身為人母的母親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們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
孩子餓了三天，但從來沒有哭泣，好像生下來就不會哭泣一般，此時也隻是用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桌上的菜肴。
“娘親，娘親，大寶，大寶餓了……”
剛學會說話的孩子，表達不清自己的意思，隻能眼巴巴地看著桌上的飯菜，再看了一眼他的娘親。
“快吃，快吃吧！”
門口微弱的光亮中，迎麵而來一個原本高大卻有些佝僂的身影。
孩子的舅舅焦急地看了一眼外麵，這樣慌忙又緊張的氣氛，一度讓母親懷疑——這是不是最後一頓飯了。
“妹妹，你還愣著幹嘛，還不趕快給孩子喂飯啊！”
舅舅焦躁地看著外麵，母親剛剛拿起筷子和勺子，一口飯已經舀起，突然，門外好大一陣叫罵的聲音。
“顏若誠你這個狗東西，趁著老娘不在，就給那三個拖油瓶吃飯！今年糧食什麼收成你沒點兒數是不是，老娘是瞎了眼嫁給你了，他娘的一點兒用也沒有！嫁過來還要伺候這三個張嘴吃飯不幹活的累贅！”
孩子的舅娘，哦不，興許她從沒把這兩個孩子當成自己的外甥，她罵罵咧咧地從院子裏走了進來。
“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