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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幕之似乎並不當成一碼事，笑了笑，不再看著皇帝，反而是轉頭，看了一眼顧卿之。
顧卿之放下酒杯，剛好接觸到了顧幕之的眼神，眸色一閃，淡淡的幽光裏頭，竟然透露出幾分寒意。
顧幕之眉眼一鬆，低下頭，看著桌上的菜肴。
“明年，朕打算，再分撥幾千畝田地出去，就在汾河邊上，免費給京中的百姓種植。”
顧卿之眉頭緊蹙，抬眼看了一眼高位上的人。
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他父皇嘴裏說出來的。
皇帝所說的分發田地，那必然是皇家的私用田地，他竟然，要免費分發出去？
他這父皇，他最了解不過了，絕對不會做任何對皇室無益的事情，除了國之利益，他心中排第二的那就是皇室利益了。
“陛下聖明，陛下聖明呐！”
皇帝挨個挨個掃了一眼，才笑道：“隻是今年，朕聽聞京郊有些百姓流離失所，也是因為那土地被人強占，還賴在禹王身上，此人隱藏極深，朕還沒能查得出來，隻能從皇室田產中，分發一些出去，是那些田地都在汾河邊上，雖然靠水，土地肥沃，但難免有水漲河堤的時候……欽天監的人何在？”
欽天監的人還沒出來，顧卿之倒是睜大了眼眸，他沒聽錯吧，方才他父皇是在跟群臣澄清——那強占地產的事情，不是他所為？
奇了怪了，今兒個這太陽是打西邊兒出來的吧！
一旁的皇太後眼睛也是微微一瞪，看了一眼皇帝，突然勾起了嘴角。
皇帝這是……終於打算給個蜜棗了？
皇帝叫了多時，不知為何，欽天監正使這才連忙走了出來，跪在大殿中央，低著頭說道：“微臣在。”
皇帝挑眉道：“近日欽天監的人可看了天相和氣候？”
欽天監正使連忙點頭道：“回陛下的話，微臣一直夜觀天象。”
“嗯。”皇帝似是十分滿意，喝了口酒，才問道：“明年氣候如何？可有天旱或是漲水之勢？”
顧卿之的手一頓，隨即又端起酒杯，一個字也沒說。
“王爺，你怎麼了？”
跟在他身後的十四發覺了他的異樣，連忙微微下了身，輕聲問道。
自打顧卿之進門，便一直在飲酒，十四隻以為是王爺不勝酒力，或是烈酒作祟，那人這會子又要出來了。
顧卿之挑眉看了一眼上頭，輕輕搖頭，嘴角一勾道：“本王能怎麼了？這麼好一場大戲，本王可要看個清楚。”
十四滿臉疑惑，不過身在帝王眼下，如此安靜肅穆的時刻，他也不好多說。
“回陛下的話，微臣近日夜觀天象，加上風雲之變，依稀可以看出，明年怕是有漲洪之勢！”
“漲洪？”
皇帝的臉色也是驀然一變，似是有些驚訝的模樣，皺眉沉思半晌，才說道：“嗯，朕知道了，你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