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細細的血管連接著男人掛在臉上的眼珠，他仿佛察覺到我的目光，抬頭盯著我，咧嘴笑了起來，這一笑，他臉上的肉都跟著鬆弛，一塊塊如同被煮爛了一般，輕輕一戳，就是一個肉洞。
我隻覺得毛骨悚然，不動神色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這比當時在廢棄倉庫看見的那古代男屍還惡心數倍。
相比之下，婦人和小孩就仿佛沉靜在自己的世界中，目光呆滯直視前方。原本亮堂堂的會客室被濃濃的死氣環繞著，這地方不吉利，自從谘詢室開張以來，已經是第二次遇到這種事了。
“學姐，我有些渴，你能去對麵街幫我買杯奶茶嗎？”
“冰箱裏有可樂啊！”
“突然很想喝，拜托你了。”我不顧學姐反對，伸手匆忙將她推到門外。
那一家三口突然站了起來，陰測測瞪著我，好似要將我吃了一般，他們肯定是盯上學姐了，想讓學姐去當他們之一的替死鬼，可惜了這原本的一家人，估計已經被那三隻鬼纏了許久。
“你們若還想投胎，趁早離開這裏，別逼我動手。”我掏出隱隱發熱的降魔劍攤在掌心，降魔劍身上，正泛著淡淡的光芒，那三隻鬼顯然對它很是恐懼，臉色突變步後退了兩步。
我強裝鎮定，實則捏起拳頭的手心裏已經布滿汗水，昨晚睡覺前，蕭夜珩說我現在雖然還不能使用降魔劍，但可以用它來嚇唬嚇唬這些個道行低的小鬼。
這三隻鬼雖然長得嚇人了些，但他們需要依靠長期附在人身上才能行動，那說明他們自身道行不高。
“識相點趕緊離開，把剛才那女人叫回來，我們可以考慮放過你！”男鬼朝前走了半步，凶神惡煞瞪著我，他一說話，臉上的腐肉就大塊大塊的往地上掉，一時間，整個房間都彌漫著惡心難聞的氣味，就好像腐爛的雞蛋，令人作嘔。
我鼻子憋著氣，隻用嘴巴呼吸，捏著小小的降魔劍往前挪了挪，冷聲回答，“別逼我使用它，趕緊滾！”
三鬼麵麵相覷，見我神色未變，許是真的被我唬住了扭身朝窗外縱身一躍，瞬間消失在房間裏。
我長長鬆了口氣，隻覺得雙腿發軟，癱坐在地上，還好這三隻鬼好騙，若是發現我根本不能使用降魔劍，那我估摸著就真的玩完了，不對，一張冷峻的臉瞬間蹦了出來占據我整片腦海，還有他，他說過不會讓我遇到任何危險。
空氣裏那難為的味道還沒有消散，好在辦公室有空氣清新劑，我幾乎噴了大半瓶，才堪堪遮掩住那氣味，學姐正巧這個時候回來，手中拎著一大袋零食和五杯奶茶。
“咦，人呢，怎麼隻有你一個？”
“那個，他們剛走了，學姐，以後這樣不正常的人你盡量別接待了，看著怪嚇人的。”
學姐呲笑了一聲，將手中東西放下折身拍了拍我的肩膀，“深深，莫不是你還相信這世上真有鬼神之說，放心好了，科學家很權威的，那玩意兒不存在。”
我沒反對，隻是掃了眼學姐掛在脖子上的符，上次我們去寺廟幫她求來的，“喏，你自個兒不是還帶著。”
她垂眸，撓頭笑的有些尷尬，“嘿嘿，那啥，我隻是覺得最近有點倒黴，才讓你們幫我去弄一個驅驅黴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