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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節(2 / 2)

若沒佟家這件事逼著,或許他還能再忍一忍,出了隆科多的事兒是再忍不得了,不坐到那最高的位子上,這些人眼裏就永遠都隻有一個康熙,像隆科多這樣殺頭的大罪竟也隻是拘禁起來,牢騷發著發著,就真開始有了那個取而代之的想頭。

太子對康熙的感情極深,這才受不了一向把他捧在手心裏當眼珠子看的汗阿瑪,竟會免去傷他的人的重罪,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姓佟,他都不能隱忍下來,他埋怨康熙隻想到佟家卻不曾為他考慮。

事已至此,父子倆再不可能回複往日的親密,康熙經過第一次廢太子的紛亂,知道不立太子朝中終無寧日,心裏也已經有了考量,卻不想定得這樣快,他實在是怕了皇太子這三個字。

受恩於他五十年的臣子,也可以因為皇太子這頂帽子就生出異心,擁立新主取他代之,那換一個會不會也是一樣。

胤禛的聲音平穩低緩,就像在給酸梅湯白糖糕讀書那樣給康熙讀著史記,老皇帝的眼睛都有些混沌了,他雖像皇太後那樣用上玳瑁眼鏡,目力也已經不似獵虎獵鹿時那樣銳利,半眯著眼睛聽到胤禛讀到“父傳子,家天下。”。

英雄遲暮,饒是康熙也不由想到他死之後江山如何的情狀來,心裏一動按住了胤禛拿在手裏的書,忽而對他講起古來:“朕記得,二十九年是你去迎佟國綱靈柩回朝。”

胤禛將手擺到膝上:“是兒子同大哥一同去迎的。”

康熙眼中先是欣慰,複又搖頭:“他再不是我的兒子,亦不必稱其大哥。”想起了傷心事不由黯然,頓了一會兒才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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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得這樣近,胤禛清楚的看到自己心目中英明神武的汗阿瑪竟似突然之間就老了起來,對他點著手指頭:“你這些兄弟裏頭,除了老二,惟隻有你在我膝下長成,幼年時還對你額娘說過你性子跳脫,喜怒不定,誰知竟是越大越沉穩了。”康熙嘴裏的額娘並非德妃而是孝懿,她將胤禛抱到身邊養到十一歲,而前頭的大阿哥三阿哥全是養在大臣家裏,對康熙來說這就跟養在自己身邊並沒什麼分別了,除了太子,確是胤禛跟他最為親近。

胤禛垂了腦袋:“兒子幼時叫汗阿瑪同額娘操心,如今想在額娘跟前盡孝也唯有祭奠上香,實是不孝。”

康熙微眯了眼,拍拍他的手:“你如今這般,你兩個額娘都為你高興,我卻不知有何麵目於泉下見你烏庫媽媽。”康熙深覺得不住孝莊跟仁孝皇後赫舍裏氏,拿袖子掩了麵,顯是說到了傷心處。

“臣見太子行止違常禮,許是舊疾未愈,汗阿瑪應以為念。”胤禛點破了康熙頭一回為太子找的遮羞布,這會子卻再不管用,等於是給倒太子又加了一瓢熱油,叫康熙心裏那把火燒得更旺。

康熙果深歎一口氣,對著胤禛無力的擺了擺手,接過梁九功遞上的毛巾按住眼睛,出了這樣兩個兒子,康熙也自省自身,更多的卻是為了餘下這些兒子以後的生活打算,不擇一個心性大度,奉孝道悌兄弟的承繼大統,難道真要步李唐家後塵?

“倒行逆施,不法祖德。”康熙心裏其實已經有了人選,這些兒子當中,他最看重的除了太子就是胤禛,如今越看他越是合適。

既能保下太子一回,在諸多兒子站幹岸的時候施以援手,想他百年之後,也能保自己兩個逆子安然無虞。

心裏雖把胤禛提到第一順位,卻不打算就此立他為太子,正想著容後再看,就聽見梁九功稟報:“十二阿哥求見。”胤祹到如今還是固山貝子,奏報起來就不報爵位,隻以排行論,免得他聽見心裏不舒坦,梁九功能在乾清宮站第一把交椅並非沒有理由,胤禛思量一回,結交他倒比結交魏珠有用的多。

十二阿哥是為了托合齊的事來向康熙求情的,托合齊是脫不掉死罪了,就因他是十二阿哥的舅舅這才得到康熙的信任,誰知他會幹出這種事來,保他是不可能的,胤祹是想保下托合齊的妻女,不叫一同論斬。

胤禛見此情境告退出去,梁九功送他出門,到了門口胤禛轉身詢問:“按理不該問諳達這些,隻為人子弟者,非問不能安心。”

梁九功趕緊低了腦袋,對胤禛以爵位相稱:“不敢當,雍親王有何吩咐。”

“汗阿瑪可問過二哥衣食,我雖勉力接濟,鹹安宮卻是由佟家親自看管,女眷婦孺,怕不能周全,還請諳達忖著汗阿瑪的情緒,或可一提。”提都不提不是汗阿瑪的性子,上一世汗阿瑪去時還殷殷囑咐,讓胤禛善待自己的二兒子,可見父子情深,如今就算不提,心裏未必不牽掛,倒不如把事做在頭裏。

梁九功初不能應,是不知胤禛所問何事,他在康熙身邊呆得更久,論起來比太子呆在康熙身邊的時間還要長,自然知曉康熙對太子的感情有多濃厚,此時是氣得恨了,過後思量起來未必不會埋怨佟家苛待了兒子,就是大阿哥每年的小選也不斷賜人過去侍候的,更別說是太子了,就是圈禁起來,一個親王的帽子也跑不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