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眉頭——試問有哪個男人愛聞另一個雄性的體味?
伸手過去想把被子給他拉上,這樣多少能遮掩一些吧,但是剛碰上被角,蕭翎詭異的笑了。
朱鹮被嚇了一跳,隨即才發現男人隻是做夢,隨著嘴角翹起,搭在鍵盤上的手指還敲擊起來。
朱鹮直抽冷氣,天呐,這也太敬業了吧。
蕭翎夢見白天的事,他幫朱鹮擦藥油,夢裏充斥濃濃的藥香,他攥著那細瘦的腳腕子,在傷處一遍遍揉捏著,朱鹮覺得痛,卻一貫的不吭聲,隻微微皺起眉頭,蕭翎不知找了什麼魔,那人越是隱忍著什麼,他越想把那層皮扒下來看看,他手下使力,眼睛緊緊盯著朱鹮的表情,男人卻依舊忍耐,連哼都不哼一聲,隻是眼角又和那日從洞裏出來一樣,微微紅了,那一瞬間蕭翎忽然感到不舍,忙鬆開了手,朱鹮這才展開眉頭,紅著眼角對他一笑,說:“謝謝,沒想到你人這麼好。”
即使是夢裏,強大的自責也深深湧了上來,麵對朱鹮淡淡的笑靨,蕭翎竟不知該說什麼。
夢裏的他也在打字,鬼使神差的,把揉腳這段也寫進了更新。
讀者評論裏麵的黑字鮮活起來,潮水似的議論仿佛響在耳邊。
“哎呦呦好曖昧哎~~”
“假裝鎮定同誌,你確定你隻是揉腳嗎?哦嗬嗬嗬~”
“你太缺德了,辜負人家的信任,這麼萌的孩子應該好好哄著呀~~~”
蕭翎急著反駁,手指在鍵盤上翩飛。
然後空格鍵怎麼也按不動,打好的一大段精妙辯駁怎麼也發不上去,他按,他按,他再按!
“啊你幹什麼!!放開放開!”
朱鹮的驚呼聲把他拉回現實。
“哎?”蕭翎揉揉眼睛,發覺自己正攥著朱鹮的小手指頭。
小指已被捏得發青,朱鹮瞪他一眼,一邊揉搓著被捏狠了的小指一邊說:“發什麼癔症,幫你蓋個被,還凶我。”
“抱歉抱歉……當成空格了,我說怎麼也按不動……不好意思哈。我給你揉揉。”竟和夢裏重上了,說出這句話,蕭翎心裏也是一動,想起夢裏朱鹮微微擰著的眉毛和微紅的眼角,以及怎麼也不肯呼出口的痛哼,竟有點期待。
“用不著。”朱鹮冷冷說道。
經過那個夢,蕭翎也開始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但是已經行到這步,說走就走又不太可能,隻能在日後相處的言行上多收斂一點,別再往狠了嚇唬人家。
但是要蕭大膽學乖比送豬上天還難,剛老實了沒兩天,他又故態複萌。
這天是朱鹮請假的最後一天,第二天就要光榮的回到黑暗之旅的工作崗位上去了。
晚飯是朱鹮做的,蕭翎吃得很順口,一高興,就說:“朱鹮,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朱鹮靜靜瞟他一眼,答:“不聽。”
這種於人興頭上潑涼水的事,朱鹮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蕭翎早有應對之法,當下就不提,乖乖陪他把碗筷收拾了。
這是同住的第七天,二人多少有了些默契,關係早不像初時那麼滯澀,尤其最近這兩天朱鹮腳好些後,兩人還相約一起買菜,在超市裏商量著挑挑揀揀時,吸引了不少疑惑探詢的目光。
朱鹮便問:“他們看什麼?”
蕭翎吱唔著說:“可能沒見過兩個大帥哥吧。”
朱鹮白他一眼沒話可接。
蕭翎的消息四通八達,多半來自網上,什麼新新語言新新谘詢,比定時看新聞聯播的朱鹮知曉的快多了。
他的連載一直火熱進行中,而且吸引了不少腐女,這些女人天天在文下討論他們的攻受問題,看得蕭翎直犯迷糊,他不明白,這年頭怎麼男人和男人住在一起也招人遐思了呢?他這篇明明是再純潔不過的紀實性雜記小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