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山雪問我還愛不愛陸明森。
婚姻於我是全部,愛人於我是生命,我愛我的丈夫,更愛我的孩子。但當丈夫不再是我一個人的丈夫,這份執著的愛再難堅持。
這樣的問題我也問過我自己,付出的感情豈是說變就能變?所謂覆水難收,就是養條狗,還有感情,何況人是感情動物。我不是陸明森他對我狼心如鐵,而我有著顆執著念舊的琉璃心。
鍾逸死時,我以為,擁有是不容易的,所以擁有時更會倍感珍惜,現在才知道,舍棄更難。離婚的感覺是將自己慣有的愛和愛人全部割斷,親身感受什麼是切膚之痛。
可若要保留這段情,繼續忍受,那又會是一種怎樣原生不如死。
已經割肉的我,正將苦澀的滋味仔細地品嚐著。
“赫山雪!”我怒然看向她。“上一次你被鍾逸說動,安排我們見麵,這一次,你又被說動了,你特麼的是玻璃心嗎?還把我的事情告訴張信然,你知道你這是什麼舉動嗎,你再這樣小心我們朋友都沒得做。”
赫山雪苦著小臉,拉住我。“暖心,我也是為你著想,鍾逸他苦苦求我,我以為他是真心,誰知他還鬧過包養門事件,那件事算我不好,我跟你賠罪,但是今天,陸明森你們再好好談談。”
“山雪,你知道陸明森把柏雅弄到家裏來,還把我關進瘋人院,她還潛到我房間切我的動脈……而這一切,都在他的默認下進行的……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可說?”我揚起手腕給她看,因為氣憤感到自己再次被惡心到,有種想吐的感覺。
“什麼!!!”赫山雪頓時把眼睛瞪得老大,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山雪,陸明森報複心極重,我現在隻希望下半輩子可以安靜的過。”
山雪因為我的話,眼裏湧出淚花,她伸手抱住我,一個勁的道歉,“對不起,暖心,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受了這麼多的委屈。陸明森這個王八蛋娶到你又狠心折磨,我咒他不得好死。”
“我跟他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
赫山雪從包裏拿出一個文件袋,“我是真的錯了,暖心這是親子鑒定,你收好。”
我接過文件袋正要放進包裏,這時包間的房門被人推開了。陸明森從裏麵走出來。一手提著西裝外套,一手抓著車鑰匙,邁動的長腿兩步就到了我麵前,他深眸掃過我手裏的文件,臉上神情沒有任何的波動。
他伸臂試圖挽我的肩膀,被我很有準備的閃身避開。
仍舊是波瀾不驚的,他似乎早想到我不會乖乖的被他摟,很平靜地告訴我,“我送你回去。”
我站在原地未動,然後陸明森走了幾步,沒有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修長的腿停下來,轉過身時開口道:“我已經收到律師函,關於離婚的事,我有話要說。”
“好。”我這才邁動腳步,能和平分手是最好。
赫山雪看著我們倆一前一後的背影,深深地歎了口氣。
張信然走出來,將她摟入了懷裏,赫山雪眼睛已經全濕了,她咬住紅唇,“張信然,你要是敢背叛我,我一生不會原諒你。”
他輕吻住她額頭,“放心,我不是陸明森。”
我們倆一前一後出了會所。
其間我問他,柏雅的孩子為什麼會流掉?陸明森說這不管我的事,還說孩子沒了可以再有。
我心裏就嗬嗬了,覺得自己白活這三年,連一丁點都不了解這個男人。
會所門外,我等著陸明森去取車的時候,亞倫正巧跟一幫朋友過來玩。
我原本想要躲到一邊,避免跟他見麵,沒想到這小子的眼神很精。一眼就認出了我。還屁顛顛地跑過來。
他看著我滿臉的興奮,屁顛地跑過來,很熟絡地叫我的小名,“心心!”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向左右看了看,然後確定他叫的是自己沒錯,苦笑著問他,“你剛才是叫我?”我發誓,除了我媽在我兒時叫我心心外,陸明森和鍾逸都不曾這麼酸!
在這個灰暗的夜晚,亞倫麵對著我笑得陽光明媚,“對不起,我是在心裏這麼叫你的,一時間就成習慣了。”
“在心裏?”我心頭有些愕然,被他在心裏叫成是心心,我何德何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