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恥下問 By 桃朱
本文講述白鳳落難,被迫在小聖賢莊讀書的日子~
【卷一·初逢】
他從高處墜落,仿佛一隻斷線的紙鳶,一襲出塵的白衣被雨濕透,有淡淡的血痕從身下蜿蜒而去。
不知何時,感受不到雨絲的拂動。難道是雨停了?白鳳緩緩抬起頭,淋濕的長發有幾縷貼在額前,看不分明。他的頭頂多了一把竹柄的素色油傘,和一個撐傘的人。
"是你?"他看著張良,清冷的表情上閃過不屑,"你來作什麼?"
"唉,我隻看見一個受傷的人,隻是沒想到是你。"張良的臉上含著淡淡的溫煦笑意,語氣溫良無害,"還能站起來嗎?不如我扶你吧。"
"不必。"白鳳想站起來,但腿上中箭,雖然忍痛拔出,但現在無法太過用力。"慢些,還是我來吧。"張良一手按著衣襟,俯下`身來,攬住白鳳的腰身,但又刻意並不貼近,"走兩步試試。"
"多謝你的好心。"白鳳眼神一側,繞開麵前的老狐狸。常人可能會為他溫文俊雅的外表所欺騙,但白鳳決不會上第二次當。
張良也由他去,隻是傘輕輕一斜,剛好偏向白鳳的肩頭,然後手在腰間一掠,拔出了淩虛!劍光過處,雪光四迸!
白鳳回首間,身後一伏屍四五具。"失禮了。"張良斂衽微笑,仿佛剛才大開殺戒的人不是他,"這些人追殺已久,而你現在身有不便,不如便至舍下,小住幾日如何?"
"不必了。"白鳳神情很是冷淡,"我還是不打擾你了。"
"怎麼會呢。"張良微微一笑,將傘又往他那邊靠了靠,"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不易熱乎?"白鳳微微一頓,"我不熱。"他的衣服已經貼在了身上,被雨打濕後,背後一片冰涼。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張良嘴角泛起一絲笑容,"你真是風趣。"
"有趣嗎?"白鳳斜看了他一眼,"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可笑。"但每次張良露出這種笑意,絕對不是有好事發生。
"你到了小聖賢莊,日後自然知曉。"張良開始循循善誘,"你看,現在還下著雨,我們先回去休息片刻,如何?"
白鳳思索了一瞬,他如今腿上帶著傷,如果冒雨而行確實不便,傷口還可能惡化。"那好,我不會耽擱你太久。"
"既是故人,何必如此生分。"張良回過頭,笑容溫和,"這便隨我來吧。"
小聖賢莊水碧風清,在雨中別是朦朧詩意。白鳳從未踏足於此,眼下一見,心裏也隱隱有幾分好奇。不時有儒家子弟路過回廊,書卷在手,談笑風生。
"來,這邊。你就住這一間吧。"張良啟開門扉,引他進去,再將門掩上。房間內一塵不染,床頭還放置著展開的卷牘,茶座上的棋盤還未收起。
"這是?"白鳳心下疑惑,這裏不象是閑置無人的樣子。
"這是我的房間。"張良請他坐下,"不過無妨,我可以住你隔壁的書房。夜裏有事,你也可以隨時找我,好有個照應。"
夜裏能有什麼事?白鳳疑慮更深,他也不便多開口,隻是身上的傷口還在作痛。"你的傷,可以讓我看看嗎?"張良傾下`身來,"看來,需要上一些藥膏,否則難以化解淤血。"
"你這裏...有水嗎?"白鳳微微猶豫了一瞬,身上的衣服濕透,貼在脊背上十分難受。
張良了然,"是要沐浴嗎?"他出門喚過人來準備熱水,"你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我為你拿一套替換的來吧。"
白鳳將自己沒入溫水中,周身的寒意這才稍微褪去。連日的追殺,讓他的精神和體力都已經消耗大半,但是張良如此及時的出現,和難以理解的周到,讓他是在無法安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