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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節(1 / 3)

得。"張良負著手,淡淡直起身,"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縱然我還念得授業之情,他也未必認我這個師長。"

"或許,有一日他落在你手上,"白鳳竟然浮現起冷然的笑意,"你可以留他一命。"

"不過以你的手段,"他淡淡的抱起雙臂,"與親手殺了他,沒有兩樣。"

"承蒙抬舉。"張良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消失,"這並不為過。那時,得知你並未加入任何爭奪天下的隊伍,我亦十分安心。"

"所以,你放過我,實在值得慶幸。"白鳳表情毫不在意,修長的手指卻已在冰雪上生生按出了坑陷。

"因為這天下之勢,已有氣運。"張良想起沛公,"將能執兵之權,操兵之勢,而臨群下,臂如猛虎加之羽翼,而翱翔四海。"

"羽翼本身是用來飛翔,"白鳳冷冷看著他,"然而一旦被墜上太多重量,隻會折斷。"

張良一片壯誌,此時隻覺心事無人能懂,沉默半晌,"畢竟你我不同。"

"你覺得我不懂?"白鳳眼中的冰雪消去,眼中湛藍深徹,"你好好想一想,不要為了複國的幻夢,最後什麼都失去!"

"我早已放下了。"張良終於重新現出了微笑,"但看來,你並沒有放下我。"

他的手輕輕覆在白鳳的手上,一如多年以前,在桑海城那個平靜的夜晚。

那年山河明月,浸染雙瞳。長劍無聲,三尺青鋒,葬入心胸。一世風霜,一身凜冽,自此亂世聚散離合,再難相逢。

天下皆白,卻唯有踽踽獨行。但執迷不醒的,又豈止一人?張良縱然投身於軍中馳騁征戰,無不是懸危待命;白鳳流離人世,遠在天外,亦是孤身飄零。

此時目光相觸,這一眼溫存,從淡然流至痛徹,隻記得當初那不知所起的情動。

良久,張良並未放開白鳳的手,"須知,鳥欲高飛需振翅,人欲上進先讀書。承受磨難亦是必然。"

循循善誘的溫柔語氣,幾乎讓人將後麵的話略過心上,"...不如我與你從頭來過。"

白鳳手心一震,驀然抽回。

明知抵擋不住這樣的氣息,卻又裝作毫不在意,以冷漠的心壓抑。

"你的過去,和我無關。"白鳳冷淡的語氣,像被冰封了百年,"而你的以後....與我也不會有任何關係。"

瞬間萬籟俱寂,仿佛柔軟的雪片落於積雪上,那微弱的聲音,也曆曆在耳側。

"你既然無心..."張良的話語也聽不出失落,隻有淡淡的悵然,"那便罷了。"

木石無衰,孤光自照。肝膽皆涼如冰雪。

遠處傳來馬蹄鑿雪地之聲,正要及近,白鳳輕身而起,發絲飄散,立於雪上,卻聽見有人在遙遙喚著張良的字,甚為焦切。

"這聲音....是沛公的人!"張良不知何時已在他身側,帶著淡然笑意,"看來,我的命是能留下了。"

"很好。"白鳳沉默,漫天輕如羽毛的雪,山川覆滿,兩人的身影被隱沒其中。

然而各有所思,心中漫天風暴,將情火中身邊一切碾為細雪碎屑。

"記住,還有最後一個人情。"白鳳漠然的語調在茫茫風雪中飄逝,"然後兩不相欠..."

"...待到那時相見,必然君臨天下。"張良看向他離去的背影,恍然泛起微笑。

雪仍在下。

輕柔無聲。

【卷四十四·四麵楚歌】

雲泉勝境,雨露微下。花繁盛如雪,照山為白,一時如世外仙跡。極目而望,竟無邊際。

一株極高古木,連著天畔,灑光樹下,神姿高逸的白衣人靜靠樹身,閉合的雙眼,正在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