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亦小的指尖停留在方思可滾燙的額頭，明亮的眼眸似是探究，又似是無奈。空氣中蕩漾的氣息太過迷蒙，迷蒙的讓辛亦小分不清這手心處的熱度是被方思可傳染，還是這熱度是突然間穿入她心口的熱。
“你醉了。你的額頭發燙。”辛亦小沙啞的聲音劃過夜空，她仿佛可以聽到自己不受控製的不規律心跳聲。
“你的手心好涼。”方思可咯咯的笑起來。她輕輕撥開臉頰側的垂發，抓起辛亦小放到額頭的手，輕輕的貼在滾燙的臉頰上。她眼眸微睜，輕聲笑道：“你看我像是醉了？”
“你這樣沒有醉？”辛亦小皺眉。
“我喜歡喝酒，但是從來都不會醉。醉了的人容易糊塗，而我最討厭糊塗。所以，我從來不醉。”方思可搖頭笑起來，她的食指尖放到辛亦小的唇邊，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你聽我說，你看我如此邏輯清晰，怎麼可能醉了？”燈影下的方思可眼眸微低垂，聲音帶著柔媚的沙啞。
“你確定你沒有喝醉？”辛亦小看不懂此刻的方思可，喝醉的人確實是應該不會如此清醒的說話，可是，瞧瞧方思可的表情，那緋紅色的臉頰，微醺的眼眸，甚至嘴角的笑意都帶著醉意，她能相信方思可的話？
“我當然沒有喝醉。何況，你說，有什麼事情值得我喝醉？”身體的火熱讓方思可難受的皺眉，她當然知道她為什麼昏沉難受，這是藥物的原因，而不是醉酒。隻是，這藥物似乎比酒更厲害，厲害到她腦海中有些迷糊。或許，不是迷糊，而是身體的熱度讓她難以像往日般冷靜的去思考。
“喝醉的人都不會說自己醉了。”辛亦小皺起眉頭，明亮的眼眸裏閃過一絲黯然。她當然沒有忘記今晚她和方思可吵架的內容。無非是方思可去見一個不想讓她知道的人。她自嘲的笑了起來，她似乎又多管閑事了。
她有什麼資格去過問方思可的生活?辛亦小想起方思可的話。她該轉身離開，不要去管這個半靠著牆角的女人，她的骨氣讓她沒有忘記方思可晚上那些傷人的話。
辛亦小的沉默，方思可瞧著眼裏。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也不需要裝著為難的表情給我看。”方思可鬆開握著辛亦小的手，她努力的睜大眼睛，費力的用手撐起身體靠著牆壁站起來。她雖然頭暈沉的厲害，可是不代表她瞧不見辛亦小眼底的意思。既然辛亦小在猶豫要不要離開他遠點，那又何必要做出一副為難的表情？
“我在你眼底就是這樣的？”辛亦小瞧著方思可軟若無骨似的歪到牆上，壓抑的憤怒又開始萌生。她是不想多管閑事，可是為什麼這個人卻偏偏出現在她的麵前，盡管一次又一次的曲解和誤會她，她卻沒有狠心下來離開？
優柔寡斷真的不像她了。辛亦小沉默的盯著方思可，像是想看明白這個人為何牽扯了她一向自由的腳步。
“你不想離開？”方思可的手在辛亦小眼前晃動。她輕輕的笑起來，那揶揄的語氣像是夜晚的風一般寒涼：“我記得我說過，我很不喜歡說謊的人。你明明眼神已經出賣的了你的心思，你又何必裝成一副好心腸的樣子。麻煩，誰都喜歡避開的。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是嗎？”
辛亦小恨不得一把抓住眼底晃動的手，然後憤怒甩開，關上自己的房門。可是，即使如此憤怒，她的腳步依然停頓在大門口，沒有挪動分毫。她卻沒有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她在轉身的刹那瞧見了方思可眼底一閃而過的悲傷。
如果不是這抹悲傷，她或許真的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