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讓人看不出那是在笑。
“我馬上就打120。”徐敬安伸手去拿桌上的手機，卻被殤年祭攔住。
“我已經給瘋子缺打過電話了，馬上就到了。咳咳……”殤年祭閉著眼睛，努力壓抑著說完一句話，便不停地咳嗽起來，明明咽下的血又從嘴裏流了出來……
“不要說話了。”徐敬安放下殤年祭，起身就換衣服。
“他怎麼樣？”黑澤愛停下車，馬上跑了進來，抓著站在門口的徐敬安問道。
“在臥室。”徐敬安依舊低著頭，臉上的表情太過麻木……
“在裏麵。”黑澤愛拉著主治醫生去了臥室。
瘋子缺走到徐敬安麵前，看著倚在門上萎靡不振的徐敬安，略微停頓了一會兒，便轉身進了屋內。
身體與徐敬安擦肩而過，衣袖卻被拉住。瘋子缺沒有回頭，也不想回頭看徐敬安的臉。
“我該怎麼辦？”徐敬安低沉而壓抑的聲音傳來，聽不出絲毫的感情。
“按照你想做的去做，你一直都是這個樣子不是嗎，隻做自己想做的，什麼都不需要在乎，別人的感受、別人的看法，都是垃圾，你不是一直這樣認為的嗎？”
徐敬安鬆開瘋子缺的手腕，瘋子缺走進屋。
“那個混蛋，你病的這麼厲害，他竟然把你獨自丟在屋裏。”黑澤愛衝進臥室，看到床上殤年祭吐出的血，一臉氣憤的說道。
“剛進來第一句話就是這樣，一點都沒變啊…咳咳…”殤年祭微微睜開眼，仍然笑著，雖然那笑容看起來是那樣的虛弱。他手支著床，想坐起來。
“是他太過分了。”黑澤愛雖然是惡狠狠的說的，但卻依然伸手將殤年祭略微扶起，將枕頭墊在身後，讓他半躺著。
“那是因為我不想讓他看到我狼狽的樣子……咳咳……”聽到黑澤愛的抱怨，殤年祭隻是舒心一笑，解釋完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血……
殤年祭，高傲如他，怎麼可能把自己最醜陋的一麵展現在自己愛人的麵前。他直到死，都要讓徐敬安覺得自己是最幹淨的，是最美麗的，是最完美的。
蘇年均看著黑澤愛，殤年祭不愛他，情有可原啊，他，不懂他。經曆了這麼多，依然是什麼都不懂，隻是一味口口聲聲喊著我愛你，而什麼都不了解，怎麼能算愛呢……
黑澤愛不懂殤年祭，徐敬安太懂殤年祭。所以，兩個人都會同樣的悲傷啊！
“先打完針再說吧。”蘇年均準備妥當，對著還在和黑澤愛說話的殤年祭說道。
“嗯！”殤年祭點頭，依舊微笑。
“我建議你去醫院。”檢查完畢，蘇年均抬起頭，看著殤年祭說道。
“我最多還能活多長時間？”殤年祭沒有回答醫生的問題，隻是微笑著，問了下一個問題。
“大概，等不到第一場雪了。”蘇年均說的時候，不知為何，竟不敢去看殤年祭的眼睛，甚至心含愧疚，明明不是自己的錯。
“我會等到第一場雪的。”殤年祭微笑，那樣子的自信，那樣子的高貴，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明明，現在的他，什麼都不能做到，卻還是那樣子的自信，那是天生的嗎？自信，那樣美麗的光芒。
蘇年均抬起頭，驚訝的看著殤年祭。
“因為我想死在雪中啦……”殤年祭微微歪了歪頭，笑著說道，他說話的時候，又不經意間用左手去摸右手無名指的戒指，卻沒有摸到，似乎已經習慣性的改為小拇指，無心的轉動著。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蘇年均看著殤年祭戴在右手的尾戒說道。
“當然。”殤年祭微笑，笑容雖然很淡，但卻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讓人覺得溫暖，他的目光是那樣的慈悲，仿若整個世間的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