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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那麼無情和不留餘地，白綠皙的心徹底墜入穀底，難道這段日子以來雲楚一跟自己相處的點點滴滴都是一場夢境？既然他們四年前就分開了為什麼還會生下女兒？還有上回在遊樂園遇到那個女人，自稱是雲楚一曾經的未婚妻的女人，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雲世勳見她愣在那沒有太大的反應，饒是不肯放過她：“對了，就算你們四年前曾經在一起，當時楚一也是有未婚妻的，而你不過是他一時興起豢養在外的情。婦，當時的你就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最後即便是婚禮在即，你還是選擇了離開。那麼現在，榮家的小姐很合我心意，雖然年紀小了點，各方麵條件都跟我們雲家很匹配，忘了告訴你，我很讚成榮先生的提議讓他的女兒跟楚一在下個月訂婚。”
白綠皙咬得嘴唇都發麻，隱約有一股鹹澀的液體混入口中，嘴角都咬出血竟然都不覺得疼。她輕哼一聲，眼角的譏誚味十足：“伯父……我想您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我還有最後的請求，讓我見見芊芊。”如果她開口要帶走女兒，雲家人勢必不肯。
雲世勳眉頭皺緊，思慮片刻後答應：“今晚上就讓你陪陪芊芊，半夜裏我會安排人帶你下山，至於你以後的生存問題你大可放心，錢我會給足你。”
白綠皙閉緊眼睛，眼淚還是忍不住滾落，她望著不遠處那扇門，連走過去的力氣都沒有。她還有最後一個疑問：“伯父，既然我當初選擇離開，為什麼還會有芊芊？”
沒想到這句話問出口，雲世勳的回答更令人難堪：“這個就要問你自己了，你走後據我所知是跟一個男人生活在一起，這個孩子究竟是不是我們雲家的還有待考究。不過現在芊芊既然已經留在雲家，你就再沒資格帶走她。”
白綠皙收攏五指狠狠地攥緊，指甲嵌入肉裏的疼痛感已經取代不了內心的沉痛。她不傻，雲世勳和楚麗菲能把芊芊一直養在身邊，就說明他們認定這個孩子是雲楚一的，又怎麼會輕易放手？至於剛才雲世勳會那麼說，無疑就是在質疑她的人品問題。
沉默半晌，她才以懇求的語氣求雲世勳：“我希望以後你們能善待我的女兒。”
“這個自然，你不用說我們也會這樣做。”雲世勳最後的話給了她一顆定心丸，至少以後芊芊在雲家不會受冷落。
白綠皙衝出書房，剛走到走廊的時候就遇到剛上樓的雲楚一，她慌忙別過頭擦去眼角的淚水。
“怎麼啦？”雲世勳看了眼書房，知道她是剛從那出來：“爸找你有事？”
白綠皙搖搖頭，依然不敢回頭去看他：“沒……沒什麼，我要去看芊芊呢。”
雲楚一怎麼都覺得她今天怪怪的，伸手過去要掰她的肩膀，這時書房的門開了。
雲世勳看著麵前的兩人，略微露出些許笑意：“我最近新得了一件明朝年間的瓷器，你過來看看。”
這話自然是對著雲楚一說得，男人的手從白綠皙肩頭滑下：“綠皙，你真沒事？”
白綠皙沉澱好心情，轉過頭笑得自然：“我能有什麼事，行了，爸喊你去看瓷器呢，我去陪芊芊。”
說完，她先走一步，根本不敢回頭看一眼雲楚一，就怕多看一分一毫都會舍不得離開。
雲世勳容不下她，這個家也容不下她！不，按理說她四年前就該走，那麼女兒呢？她如何舍得下？
白綠皙去芊芊的房間，看到她已經換上睡衣正躺在床上看繪圖本，那小眼神別提多專注。
她輕聲走過去：“芊芊，媽咪來了。”
小丫頭聽到媽咪的聲音，趕緊朝她揚起手裏的畫冊：“媽咪，你快來看我畫的畫。”
白綠皙強忍著心底的不舍和酸楚，坐在床邊翻看女兒手裏的繪圖本，一頁一頁地翻著，忍不住偷偷落淚。
芊芊好像感覺到自己的媽咪情緒異常，歪著小腦袋看她：“媽咪，你怎麼啦？為什麼要哭？”
白綠皙忙伸手抹去淚水，倏然笑得燦爛：“沒有，媽咪是高興，看我們芊芊畫得真好看，長大以後一定可以當畫家！”
“真的嗎？媽咪你說我畫得畫好看呢！”芊芊受到誇獎很高興，抱著白綠皙的胳膊跟她講最近是怎麼迷上畫畫的事情。
白綠皙聽得很認真，她深怕漏掉一個字，就會少一份想念女兒的回憶。
晚上白綠皙要跟芊芊睡，雲楚一自然不會反對。
她聽著耳邊女兒均勻的呼吸聲，靜靜地流著淚。熬到半夜，白綠皙一顆心都沉浸在離別的悲傷裏，根本沒有心思睡覺。
門外響起一陣細微的敲門聲，她知道是雲世勳安排的人來帶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