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太後拿眼神瞧自己，令嬤嬤立即噤聲，她斂了斂神，蹲福道：“奴婢多嘴多舌，請主子恕罪。”“現在是什麼時候？這個節骨眼上給老九找嫡福晉不是更加招人非議麼？”太後痛心疾首，“皇帝要罰他哀家無話可說，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把事情鬧得這麼大，老九好歹是沒娶過媳婦的，今後說出去被人知道看上皇帝的妃子，怎麼做人啊？”太後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畢竟九王爺是她最疼愛的兒子，眼下鬧得這步田地，誰臉上都怪不住。令嬤嬤心裏向著皇帝更多一些，便試探道：“皇上對外說九王爺是染上風寒，在大理寺靜養，知道這事的，應該不多吧……”“你以為啊，皇帝手段高明，底下的那些人都是吃素的？”太後說到激動的地方用手戳著蓋碗蓋子，“明麵裏不說，暗地裏還不知道傳出什麼話來。”令嬤嬤便不再說話了。殿內寂靜一片，外麵時不時傳來蟬鳴聲，一聲接著一聲，此起彼伏，令嬤嬤赫然下令：“李德全，命人去把外麵的蟬都抓幹淨，不知道太後娘娘最喜清靜麼？”李德全從外麵走進來，臉上賠著笑：“剛才劉豐兒是說該捉蟬了，奴才尋思著還是要問問老祖宗的意思，一直在外頭等著候命呢。”說著打了個千兒，“奴才這就派人去清理幹淨，保管老祖宗耳根子清靜。”正要走，被太後叫住：“慢著。”“老祖宗還有吩咐？”太後拂了拂手：“罷了，別去了。”李德全和令嬤嬤對視一眼，他又問了一句：“老祖宗，您的意思是……不用捉蟬了？”“這節骨眼捉蟬，省的鬧出動靜來，吵就吵點吧。橫豎哀家也沒法子清靜。”李德全朝令嬤嬤看了一眼，見她也用眼神示意，當下明了，便又打了個千兒：“老祖宗心善憐物，菩薩都看在眼裏呢。”如初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身邊片刻離不得人，沈六兒從內務府撥了四個人到寧靜齋，私底下對素馨說：“姑姑放心，這幾個人是咱家知根知底的，放心使喚。”素馨知道他還是想咬著如初這根繩子得臉，初衷有些討厭，但人家也不是光撿便宜不辦事的，跟榮寶那些人比起來，沈六兒算有情有義了。素馨謝過沈六兒開始吩咐四個宮女打掃屋子，煎藥，燒水……四個宮女分別叫如雲，雁飛，靈玉，綠倩，靈玉和綠倩兩個比較嫩，隻有十三歲，一連唯唯諾諾地跟在素心身後聽候吩咐。太嫩了，素馨歎了口氣，不過沈六兒的心思她明白，正是一張白紙才好調教。如雲很會看臉色，瞧著素馨一臉憔悴就主動給她沏茶，雁飛還上前給他敲背：“大總管一直說素姑姑辦事靠譜，為人溫和，奴婢們見了果然是如此。”素馨呷了口茶，把茶碗擱在一邊：“寧靜齋隻有小主一個主子，小主話不多，但是她並不會為難底下人，你們四個人既然是大總管挑選出來的，必定是受大總管信任和器重的。小主身子骨弱，免不了要晝夜分班照料，寧靜齋沒有嬤嬤，打掃的事也需要咱們幾個分擔，活雖然多立刻點，但不算繁重，你們好好做事，也就算是盡心盡力了。但如果有什麼幺蛾子的事發生在寧靜齋，不光小主不會饒了你們，大總管那裏……你們應該也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