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能,就繼續,幾次遊戲之後,他會再次遇見她,再一次嚐試。
直到他死在遊戲副本中。
對普通玩家來說,三萬積分,他們可以實現願望,而對他來說,三萬積分,隻是能讓他複活一次而已。
他永遠不會離開她。
齊修遠想起了過去,他們的每一次遇見。
第一次,他去的是怨宅副本,那家人都是幽靈,他消滅了他們後,打開了衣櫃,看到了縮成團流淚的小姑娘。他彎下`身,想要抱她出來,她卻自己撞進了他的懷裏,將手裏的小刀紮進了他的腹部。
有的鬼魂是不知道自己已經死掉的,在她的視角裏,他是殺她全家的凶手,她不可能對他有半分溫情。
第二次,他去的是厲鬼孤兒院,消滅了最終boss院長後,他找到了藏在床底下的她。本以為這一次,她能和他好好相處,但小姑娘見到他的瞬間,就驚恐地尖叫起來。
她的記憶居然是順承的。
她永遠會記得,是他殺了她的家人。
第三次見麵,姐姐親手殺了他。
現在,是他們的第四次見麵了。
齊修遠默默想著,從袖口中拿出了一把匕首。
他的積分已經攢夠三萬了,再死一次也無妨。
就在這時,他聽見身側的少女輕輕道:“對不起。”
他心口一痛,直直看向少女,隻見陸曼曼轉過頭,很認真地對他道:“這已經是我能想到的全部了,我知道自己的記憶被修改過,事情的真相並非如此,這麼多年,讓你獨自一人承受這些,對不起。”
“我忘掉了我們共同經曆的過去,現在的我,還隻是有一點點喜歡你,對不起。”
齊修遠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肉裏:“是我殺了你全家……”
陸曼曼知道少年想問什麼。
為什麼她信任他?
為什麼她不恨他?
為什麼不再像上一次那樣,一刀刀地捅進他的胸膛?
陸曼曼抬起手,指尖落在少年發紅的眼角:“有個少年愛我,為我去死,為我去生,他說我是他的第三世紀,說他喜歡我,我怎麼舍得再去傷害他。”
齊修遠閉了閉眼。
一滴淚滾在少女的指尖。
……
三年後。
灼熱的盛夏。
一隻胖乎乎的橘貓蹲在馬路邊上,望著馬路對岸的遊樂園。
眼前是氣勢恢宏的遊樂園大門,純黑的門牌上寫著地獄二字,字跡還淌著血,深紅發黑的古堡如巨人般屹立在樂園中央,毒蛇外貌的過山車載著尖叫的遊客在軌道上橫衝直撞。
這是省最裏大的恐怖樂園,許多遊樂設施和正常遊樂園相差無幾,但鬼屋的占比要超過半數,且所有的裝修都帶著恐怖元素。
人行道的紅燈終於變成了綠色。
橘貓擺動它的小短腿,靈巧地過了馬路,剛走到馬路對麵,一張已經檢過樂園門票被主人丟棄,被風吹到了貓貓眼前。
門票底色純黑,那種黑色讓人懷疑是不是刻意塗了很多層,才給人以如此深重的黑暗感。
一行慘白色的大字橫亙在門票的正中央,字上染著鮮血,猩紅色的液體道道拖曳下來,幾乎要流出紙麵。
“歡迎來到地獄遊戲。”
門票的樣式居然和危險遊戲用的一模一樣,新改的地獄二字與樂園的名字相得益彰。
橘貓正瞧著,忽然被人抱了起來。
“這裏居然有橘貓哎,好胖的貓貓。”
來人是三個女大學生,將貓抱起來的是個漂亮的妹子,身上噴了好聞的香水,橘貓本來想掙紮,看到漂亮姐姐,頓時就乖巧了起來,任擼任捏爪。
妹子捏著貓的肉墊,心有餘悸:“有貓擼真是太好了,簡直治愈,剛剛在鬼屋裏我都要被嚇死了好嗎。”
另一個妹子附和道:“我也是,尤其是那個白湖村的鬼屋,那條人魚不是工作人員扮演的嗎,怎麼說尾巴上割肉就真的割肉,藍色的血飆到我臉上的時候,我差點沒嚇出心髒病來。”
另一個妹子捂著胸口:“白湖村鬼屋還好了,那個青山病院才真的是折磨人好嗎,被那個電鋸醫生追的時候,你們跑得都比我快,我一個人落在最後麵,聽到醫生的笑聲,好懸沒給他跪了。”
三個妹子沉默了片刻。
“雖然很嚇人,但我還是想玩,難道是被虐出癮來了?”
“我也是,咋辦啊,咱們已經出來了,再買票嗎?”
“算了算了,我心髒實在受不住了,我們過兩天再來玩吧,這個遊樂園這麼大,本來就不是一天能玩下來的。”
妹子們說著,把貓輕輕放下來,走遠了。
橘貓的小短腿,蹭著檢票人員的褲腿溜進了樂園。
今天不是節假日,樂園內卻依舊火爆,每個項目、每個鬼屋的門前都排著一堆人,橘貓在遊客們之間艱難前行,總算來到了樂園裏唯一不恐怖的地方。
樂園裏建了一座糖果城堡,城堡的最下麵賣各種鬼魂怪物的周邊,也是遊客拍照的地方,從第二層開始禁止進入,聽說老板和老板娘就住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