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淩。”
“嗯？”段淩扭過頭，認真地看向他。
“其實，”祁景銳輕輕握住他的手，“我並不希望你參與到這種家族鬥爭中來。”
“因為，不論是你的成長環境還是你的性格，都不適合做這些事情。”
“你隻要經營SY就好，其他的不用管。其實，我們也沒必要費精力對付沈曠。”
“為什麼？你不覺得他威脅到你了嗎？”
“沒有。他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
“那麼在你看來，什麼人比較重要呢？家人？”
“當然，”祁景銳點頭，目光沉沉地看向段淩，“你也是。”
他的這句話完整的應該是，你也是，我的家人。
段淩自然是聽懂了，他開始滿足地笑，“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非常非常討厭姓沈的，心急火燎地想除掉他，可能是因為我比較容易激動慌張吧，總是瞎著急瞎忙活。”段淩垂下眼簾，他像是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臉上稍稍顯露出一種有些懷念的神情。這讓他看起來沒有平常那樣的淩厲恣意，俊秀的眉宇間意外的顯出了幾絲安靜溫和。
“或許是因為我知道，自己實在錯過太多太多了，”段淩扳著指頭開始數，“伯母在兩年前查出腦腫瘤了我不知道，你送的戒指丟了我不知道，祁家裏出事了我同樣不知道。後來你們回國了我不關心，你自己在德國那邊跟姓沈的折騰我也不聞不問，然後……一直到二十五歲，你莫名其妙地搞出婚事……”
段淩說得正起勁，但祁景銳就覺得很奇怪了。
“段淩，等等。你，這些話到底是……”
“你知道嗎？”段淩忽然一把抓起祁景銳的手，還來回搖晃了兩下，“你說請婚的時候，我還可得意了！想著，終於，終於可以狠狠地回擊你……結果……結果……”
祁景銳覺出段淩話裏的異樣，問道：“這是在二十五歲發生的？”
段淩用力地點頭，“我後悔自己一時衝動拒絕了，我應該拚命地把你留在身邊才對，不問對錯地，永遠讓你留下……然後，以前的那些賬我可以留在以後找你慢慢算……”段淩忽然笑了，“用你的身體來彌補……”
祁景銳很了解段淩在喝醉後就愈發肆無忌憚的個性，所以就算聽到這句話，他也沒覺得怎麼樣。反正他都習慣了。
“但你還沒到二十五，所以，你是怎麼知道那些事？”
“不，已經過了……”
祁景銳循循善誘，“可你現在是二十歲。”
段淩一下子就被問得語塞了。
“二十歲嗎……對了，是夏辰……”段淩突然吐出這個名字，緊接著他的語氣裏還帶上了咬牙切齒的恨意，“是他，是他毀了我，我要殺了他……”
“段淩，你剛剛報了一個名字，夏辰。那是誰？”
段淩目光裏的恨意明顯極了，“是害死我的人。”
祁景銳敏銳地捕捉到那個字，“死？”
段淩戚戚然地點點頭，“……死了。”
饒是祁景銳再怎麼鎮定自若，此刻也難免焦急驚訝了。
“段淩，難道你……”難道你是帶著記憶重新活過的嗎？
但段淩的喃喃囈語打斷了祁景銳接下來要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