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佳樂偷襲得手，腹部卻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痛，但他還死死扒在王不留行身上，和他一起栽倒在地。
張佳樂咳出一點血沫子，想說“服不服？”或者問句“哥屌不屌？”
但都說不出了。王不留行最後的一擊洞穿了他的腹部，留下了一個巨大的洞，裏麵都可以裝進一個柚子。
張佳樂壓在王不留行身上，全身都痛得在抽搐，血滑膩得讓他幾乎扒不住。倒地的王不留行卻還沒有死透，發狠勁把他甩地上，張佳樂就隻能對著渾濁的天風箱似的喘氣。
王不留行一點點往前爬。神聖之火已經燃燒殆盡，地上是一堆依舊潔白的羽毛，他輕輕握起一捧，發現下麵是一堆烤焦的魚皮花生。
他緩緩拿起一個，放進嘴巴裏抿了抿，王傑希就站在他身前，但從始至終他沒有看他一眼。
葉修一拐一拐走過來——他受的傷比較輕，往燒焦了半邊的黃少天胸口補一槍，先偷親了一口渾身浴血的周澤楷，然後補了一槍。
張佳樂看著昏黑的天隻覺得那些星星越來越亮，然後葉修討厭的傘就湊過來，一槍結束了他的生命。
戰場上滿是孤零零的葉修擊殺和升級的提示聲。
直到最後一槍補完，王傑希動手殺了無意識吃著花生的王不留行。
王不留行和百花繚亂，終究是死在了自己最愛的東西手上。
兩天前。
張佳樂喝完飲料，隨手把易拉罐扔地上，坐他旁邊的防風卻彎下腰撿起來扔進垃圾桶。
張佳樂撐著臉，已經不怎麼怕他了，隨口問道：“幹嘛撿起來？反正是假的。”
“但對於我們就是全部的真實啊。”防風說，“你覺得他是真的，就會情不自禁想守護他。”
“可你都不是狩獵者也不是係統，這也不是你的世界。”張佳樂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當事人也不屑掩蓋的秘密，“我隻能想到一個解釋，那就是……”
“我愛他。”
“那他愛你嗎？”張佳樂八卦之魂全開。
“我不知道，”防風笑笑，“但這不重要吧？要是我死了，他能改信魚皮花生教我就很滿足啦。”
“你怎麼辣麼機智！”張佳樂LEVEL1怒拍葉修LEVEL 6。
“誰叫哥樂於自我犧牲呢。”葉修往自己的斷腿上狂刷小治療術，堅決拒絕張新傑一看就很恐怖的夾板和繃帶。
周澤楷捂著嘴唇，有點懷疑死前的溫熱是否是個錯覺。
韓文清握了握拳頭，很難相信前一秒自己還瀕臨死亡。
黃少天觸景生情，突然有點想念喻文州，所以他罕見地挺安靜。
王不留行死前無盡輪回的法則依舊在運行，葉修就是抓住了這一點，使得大多數人滿血複活。
“喂，王傑希。”王傑希正對著手裏的羽毛愣神，張佳樂突然叫住他。
“我以前的搭檔和我說過一句話，”張佳樂認真道，“他說既然已經決定揮別過去，就不要留下一絲軟弱。”
“我知道，”王傑希笑了笑，“微草的牧師是袁柏青，將來會是更多的人。”唯獨不是方士謙。
有些東西隻能留給回憶去祭奠，頻頻回首隻會止步不前。
王傑希慢慢鬆手，羽毛被風托起，緩緩飄搖天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而暗黑的天幕，已經亮起數顆碩大明亮的星，像造物的眼睛，窺視著凡塵種種悲歡離合，閃爍著譏誚寒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