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匹拴著貨車,難以脫身而逃,被瘋子驚得進退不得,直喘粗氣。瘋子行為雖癲狂,卻非毫無章法,馬兒隻稍作一頓,就被他捏住了韁繩。
“呼呼哼我倒要看你這死瘋叫花子究竟有些什麼把戲。”累得手酸,夥計都快持不住鞭,而那瘋子卻正眼都未賞他一個,極大刺激了他的自尊心。換了隻手,他笑得一臉陰森地步步從瘋子身後靠近。
“喂你可別把這家夥打死了,小主子會發怒的。”方才勸止他的同伴有些不詳的預感,憂心地再次開口規勸。
“你少兩句廢話掉不了肉,小主子把這叫花子丟這兒,難不成咱們還當貴賓捧著不成要怪就怪他自己太不安分,還得罪了我。隻要弄不死他,沒什麼可擔心的。別婆婆媽媽的了。”夥計似是打上了癮,扯了扯鞭子,又要繼續抽打。
雲蘇逮住時機,就在瘋子手抓韁繩,踏鐙而上之際,射出兩枚玉花針,從兩力相對之處擦過,令牽製馬兒的拉貨繩索破了一個缺口。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小缺口,卻讓不斷掙脫的馬幾個猛衝,就徹底掙斷了整條繩子。
得了自由,那馬幾乎是狂奔而逃,也不沿著茶馬道逆行,而是直接衝入了雲蘇所在的那片林中。
“啊這死畜生完了完了完了這該如何是好”夥計前一息還掛著猙獰的笑,下一息馬已消失在林中。他先是一蒙,隨後驚懼地喃喃自語,再大叫出聲。一旁的同伴也忙亂了陣腳,一邊絕望地朝馬遠去的樹林看去,一邊步步後退,想要遠離這個始作俑者。
隊伍尾端的喧鬧很快引起了領頭部隊的注意。很快,一中年男子不慌不亂趕至,麵無表情地視察了情況,再看向數人繞著一圈逐漸遠離,位於中心的那名夥計。隻見其跌坐在地,舌橋不下,慘白了一張臉,盯著樹林一處。
“韓韓賬師。”幾人一見中年男子到來,也不管同伴的模樣,接連跪下行禮。如此一來,孰是孰非,已然分明。
聽見聲響,夥計起身都不敢起,在地上滾了一圈,便連連磕頭認罪。
“韓賬師知錯,韓賬師知錯”
“嗬,我知什麼錯。倒是二德子你,辦事愈發老練了,直接把馬給我管沒了。行吧,既然馬沒了,就自己拉著貨車走吧。”韓賬師仍是沒什麼表情,甚至還頗為溫和地笑了笑。隻是這一笑,再配上他的話語,讓二德子更是毛骨悚然。
深知這韓賬師厲害的幾個夥計,也是半個屁都不敢多放,伏下腦袋,隻當與自己無關。
“誒”韓賬師竟還有話,幾人一聽就僵直了身子,動也不敢動。
“還讓那瘋子給跑了。”似惋惜又似不在意的語氣,二德子隻覺自己某處快憋不住了。
“管事不利,皆有罪二德子罪加一等,不可再跟隊,其餘的,拉車,上路。”話音一落,二德子水漬已淌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