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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土飛揚,她收起傘,走進了屋子。
婦人瞪大眼睛,眼珠子幾乎要掉出來。
“你……”
“你什麼你!”美人大步上前,急聲問道,“你說的那幾個妖怪,到底都生得什麼模樣?”
婦人哆嗦了下:“那幾個,看、看上去和人也沒有什麼太大的不一樣……”
美人聞言,拿起濕淋淋的油紙傘,用傘尖抵住男人的眼睛:“是嗎?”
男人僵硬得如同石頭,眼也不敢再眨一下。
婦人連忙道:“不不不,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那個、那個一頭銀發的妖怪,長著根白色的毛尾巴!”她口氣漸漸篤定起來,“還有——還有那個穿黑衣裳的小孩兒,從沒人的地方,突然就出現了!”
聽著她的話,美人臉上貓似的媚眼慢慢眯起來。
丹唇微揚,她笑著問了一句:“毛尾巴,是什麼樣的毛尾巴?狗的?貓的?狼的?”野獸那麼多,幾乎全長著尾巴。
隻是一句白色的毛尾巴,可沒有多大用處。
她和善地笑著,手裏的傘卻沒有移開一分。
婦人趕緊一邊回憶,一邊向她比劃:“雪白的,這般大小,這麼長……”
“可這到底是狗是狼,我、我也分不清……”聲音漸漸小下去,她的臉色越來越白。
美人將手收了回去。
傘尖戳在地上。
水流下來,彎彎曲曲,一直流淌到牆角。
她低聲問:“那幾個妖怪現在去了哪裏?”
婦人搖搖頭。
她又去看一直沒吭聲的男人:“你呢?你可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男人渾身發抖,拚命搖頭。
她麵露嫌惡地哼了一聲,收回視線,望向一直站在後麵的黑發少女:“看來不是爹爹多心,這地方果然有些不對勁。”
黑發少女聞言,從懷中掏出鈴鐺搖了搖。
鈴鐺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翻過來一看,鈴鐺裏頭是空的。
她手裏的鍾形小鈴鐺,隻有鈴鐺的殼,卻沒有能用來振動發聲的東西。
她盯著鈴鐺,定定看了兩眼,開口道:“見月姐姐,來的路上,你不是一直說金鈴壞了嗎?”
“我隨口一說,你還當真了呀?”見月掩嘴輕笑,一張原就美豔不可方物的臉,看起來愈發得明豔動人。
黑發少女的聲音和她的臉一樣冷,不見一絲波瀾:“父親大人親手做的金鈴,當然不會壞。我隻是覺得,你總這個樣子,實在不像話。”
見月放下手,無奈地道:“你這孩子,嚴肅起來,連我都怕你,也難怪老三和老四見了你便跑。”
黑發少女把鈴鐺拋給她,冷聲道:“金鈴不響,你我便是想追,恐怕也追不到了。”
見月晃晃鈴鐺,頷首道:“雷州這地方,三天便有兩天在下雨,雨一大,氣息散了,還能怎麼找?”
不過,金鈴感應到的妖氣,真是十方之妖嗎?
舊都十方,就是爹爹,也並不曾見過吧?
他們幾個,就更不必說。
什麼十方,通道,全是傳聞罷了。
思忖著,見月收好鈴鐺,眨了下眼睛。
黑發少女抬腳向前,越過她,走到蜷縮在牆角的夫妻麵前。
眼中神色冰冷無情,她彎下腰,烏黑濃密的長發自肩頭滑落,流水一樣美麗。
她捧起婦人的臉,低頭貼近,在婦人缺水幹裂的嘴唇上印下了一個吻。